尽管傅云修还在生云溪的气,但心里到底还是挂念着她的身子。顾虑到她刚生完孩子赶路太累,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竟已经走了一个多月。
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她的异样,除了上下马车,云溪几乎将自己和儿子终日都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失血过多,这几天,她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断削弱,甚至有时候会看东西都会觉得很模糊。
桌上放着一只碗底隐隐有些血迹的白色瓷碗。已经喝过母血的小家伙此时睡得正香。
云溪低头眼眸饱含温情的望着他,小家伙的嘴角不断的流着口水,这幅憨憨的模样让云溪忍不住一笑。然而心底的酸涩也随之迸发,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能看到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彭彭彭!”听到敲门声云溪立马抹去眼角的泪水,而后,迅速将放在桌上的碗藏好,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望着走来的韩月,“娘,你来了。”
“来,喝点东西。”韩月亲自端着补品,将鸡汤放在桌上,心疼的望着愈发憔悴的云溪,明明每天都吃着昂贵的补品怎么会越吃越瘦?难不成这补品还有假?
想到这,韩月忍不住开口,“这补品一天也没断,你怎么一天比一天消瘦?难道是坐月子那阵子你带着孩子跑走身体不适才会落下毛病?”
云溪可以装作无谓的一笑,她明白自己不是韩月口中说得那样,她的声音却隐隐中带着无力,“没事,只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所以看起来有些瘦了。娘,您不用担心,等过些日子,我就能胖起来!”
见状韩月也只能幽声一叹,每次她说的话云溪都是一耳进一耳出,也没哪次见过她认认真真的听自己的话。然而她却偏偏又奈何不了这倔强的孩子。
低头看着云溪怀中的孩子,韩月出声一笑,“这孩子愈加的像你,瞧,你小时候啊睡觉也这样,口水不停地流,我还以为你梦到好吃的呢!”
“对了,鸡汤快趁热喝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娘,谢谢你!”真的只有当过娘亲的人才会真正了解做父母的辛苦。
喝完鸡汤,又和韩月聊了几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云溪轻轻咬唇,眼眸中忽然多了几分坚定。再坚持一天就好了,再过一天他的毒就能够完全解了。
站在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望云溪的傅云修多次想敲门却又放下手,那么多天没见面还是去看看吧。他终于伸手敲门,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他再次敲门,依旧如此,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傅云修蓦地皱起那对乌黑充满魅力的双眉,像是在害怕什么,他猛的推开门。
远远的,傅云修就瞧见一道熟悉娇小的影子静静的躺在地上,那个小家伙则躺在床上,傅云修心中一急连忙上前将躺在地上的人儿抱起。
怀中的云溪轻的不像话,苍白的脸颊无不透露着虚弱的气息。原本娇小的身材如今这么一瞧却是更加娇小,傅云修连忙将晕过去的云溪放在床上,怒声一吼,“来人,快叫大夫来!”
可是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进来,此时,傅云修才想起被自己撤走的下人,忍不住在心中吭骂。替云溪把脉却发现她那纤细的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狰狞的伤口,新的旧的,虽有些已经愈合,却还是留下了大小不一的疤。
这女人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傅云修越看越气,眼中的阴霾也愈加浓郁,难道就因为我将她囚禁于此,她就这么对待自己?以死相逼?
该死的!
瞧着虚弱的云溪脸色泛白皮肤暗沉,与前一阵完全相比,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看的让人心疼。
待大夫来已经是一柱香后。
云溪的屋子里早已挤满了人,大夫微微皱眉,轻抚白色的长胡子,“再晚点的话就是神仙也就不了。她失血过多需要大量补品。”旋即大夫忍不住出声埋怨,“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叫大夫再晚点的话……一个姑娘家失血过多可是命的事啊。”
“大夫,她的手腕上绝对不可以留下任何疤痕,女孩子家最忌讳这些了。”傅云修连忙开口,他却没有发觉自己的眉头在不自觉中紧锁着。说完他又连忙吩咐下下人去购买大夫开的药。
“都是我不好。”韩月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云溪,“前几天就瞧她脸色不对劲,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不怪你。”傅云修隐忍着怒气,自己不也一样?那么久才发现她变成这样,要是他再早点来的话……
傅云修只觉得自己此时恼火不已,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哇哇——”躺在云溪身旁的小家伙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挣开双眼呜呜的大哭,着急的伸出双试图摸向云溪,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周围的气氛,让小家伙十分不安。
见状傅云修连忙上前将小家伙抱在怀中,轻声哄着。
在傅云修的安抚下,小家伙没一会儿就停止了哭声,可那双肥嫩的小手却不停地伸向云溪所在的位置。
傅云修明白小家伙是在担心云溪,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这女人把孩子照顾的那么好,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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