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云溪惊愕的看着面前直直砸下来的人影,颇有些意外的瞪大了双眼。“果然是你,你这般心思,究竟是如何练就这出神入化的功夫的?”云溪看清了来人,以手抵唇,淡淡笑道。
“啊,哦,我就是这么练练的!”那一个少年,也不管自己如今的狼狈模样,爬起来,掸走身上的落叶与尘埃,随后痴痴的笑着答道。
颇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头,只是那一双和云溪对视的眼睛里只有被逮到的讪然却没有看到云溪之后生出的丝毫担心,也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他的脑袋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害怕这个词。或者二者是兼而有之的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上一次的事情我可是没有忘记呢?”云溪咳了咳,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有些严肃的盯着清里,然后,清里就觉得手腕上多了一抹熟悉的温度。
正如那一日她扣住他的手腕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当时的他心中有愧疚,如今,嗖的一下,竟然脸都红了,没了黑巾的遮掩,月色之下看的清晰明了。云溪心中一叹,这少年果真是一如既往!
“我,我只是,只是觉得上一次的事情做的不对,想来看看你后来究竟怎么了!没想到你们后来的那一出做的实在是完美,若不是我一直身处暗处,兴许被他质问的时候,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清里除了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后面的话倒是越说越顺畅。
“哦?他?他是谁?”云溪故作不知,被柳明洛质问了,又该是如何回答的呢,说是一直隐在暗处,岂不是将他们的所做的一系列事情尽收眼底,那么如实相诉了么?还有如此一说,或许那一日来到他们小院的也是他?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干嘛故作不知?”清里有些不开心,似乎被当成了傻子。没有带上面巾的那一张俊秀的脸庞顷刻间暴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你从来没有说过,我们不过是但凭猜测,怎么能够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似乎忘了,那一天,若不是我运气好,先行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此刻或者便是一尸两命,你倒是还有胆子出现在我跟前,然后抱怨着我早就知道了?”
云溪的话在最后高声扬起,只是注意到屋内还有自己的母亲在睡觉,并没有乍破夜晓的感觉。
却让清里迎面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是欠那柳明洛一个人情,他让我将你掳出来,就一笔购销的,后来,后来我又返回了你的小院,想去通知你夫君的,不想他根本就不在,原来你们尚且未中眠香,不过也好,至少我没有犯下大错就是了!”
这最后一句,可是让云溪明白了,当日院子里遇上的可不就是清里么!
“你既然确定了我当日并没有受害,为何还要守在这里?又为何故意让惊玄将你察觉出来?”现在她虽然确定了清里是无害的,但是这两个问题也是困惑在云溪心间的。
清里其实是始终都跟随在云溪的身边,只是傅云修在的时候,他有所收敛,直觉傅云修身上的气势过于危险,但是傅云修离开之后,干脆的将便跟着云溪进驻到了将军府,却因为云溪这一句突然生出的言语所谓六道轮回而陷入到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那是一年烟雨迷蒙时,自己的师傅消失在起雾的竹林之时,那嘴中喃喃着的就是这四个字。那时候,他还小,根本不懂,那一抹凄凉无力的背影,究竟在心中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如今,再一次听到,他如何能不愣神,也就是这么一愣神,被惊玄给发现了。“只是觉得好奇罢了!”至于他为什么会一直跟在云溪的身边,这个问题,他也是解释不清的,于是想当然的忽略了。
“是么?”云溪却是撇了一眼清里,道出一句反问。随后不再去看清里,转身朝着内屋的方向而去,只是在踏上门槛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清里和仍然心存芥蒂的惊玄,摆了摆手说道,“那你便在这儿待着吧,惊玄你也回去休息!”还不忘让惊玄这么一个尽职尽责的早些休息去,人总不是铁打的不是。
“夫人,我得注意你的安全!”惊玄似乎是提醒,又似乎是对云溪一点都没有危机意识而感到不满。毕竟,这院子里还有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在这儿站着呢,这云溪不声不响的,说了那么几句,难道就可以断定这人是无害的么?
云溪向前的步子一愣,随即莞尔,“你觉得若是他真的动手,你有几分的胜算?”倒不是云溪看不起惊玄,只是事实胜于雄辩。
当日里,傅云修跟她说过,侠盗清里,若是他那特殊的体质,也不可能发现这眠香的存在,而且清里的手段可不止是这一种,文才武略也是样样精通,否则这般大小的年纪,肯定是早早的就可能被人捉了去,哪儿还能这般的嚣张于人世。
惊玄脸色变得铁黑,可惜在夜色的笼罩下,云溪没有注意到,即便是注意到了也不会收回这一句固定的事实,而且她相信,惊玄断然不是那小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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