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叫失声,我也是惊得手足无措,慌乱中忙去扶他,拿了帕子为他去擦拭。
“啊,老爷吐血了快来人!”房里尖声惊叫。
“太医,快去请太医!”我忙吩咐。
丫鬟们吓得大哭,似从未见过如此的阵势。少年吐血,命不久长,我的心里一紧,望向致深的眸光里满是惨淡。只是我心里不解,那打在皮肉上的鞭子,如何就伤了脏腑?太医赶来,请脉观望,摇摇头道:“热毒憋闷在里周大人心里,不散,伤了肝胆。”致深平日确是肝脾不好,我是深知的,担忧地问,“这可如何是好?”
“伤倒不碍事,就是周大人的心病不解,怕是此病难治。”
致深牙关紧咬昏迷不醒,我忙尊了嘱咐令人搬开老爷的嘴往里灌着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勉强灌入。
待安置妥了致深,他的头依旧高热滚烫。太医叮嘱用帕子包裹了冰块敷在致深的额头降温。看着致深憔悴的容颜,深陷的眼眶,我不觉一阵心里凄楚。
“五奶奶在哪里?”我忽然发现没有见慧巧。
“五奶奶不知怎的了,也推说头疼不肯出门。老爷病得如此了,我们去请五姨太,都被丫鬟拦阻了,说是五奶奶身子不舒服。”婆子们嘀咕着。
我如今心虑憔悴,疲惫不堪,却猛然觉得慧巧近来却是举止异样。她病了?这么巧?
我安置妥了致深便想慧巧的院里去。
我才到院门口,守在门口的丫鬟嗖的就溜进门里,将院门掩了。
我便怒气冲头,虽然我在府里没了名分,但如今余口威严。我吩咐万嬷嬷道:“去,叩门,将那目无主子的奴才拖出来打!”
院门徐徐拉开,小丫鬟噗通跪下哭道:“原是五奶奶身子不适,叮嘱我们闭门谢客的。”
“这可巧了,太医来为老爷诊治,就顺道给五姐姐诊治一番吧。”我提议道,那小丫鬟神色慌张,嗫嚅着,“我们五奶奶患得是妇科之症……”她结结巴巴的,垂头不敢直视我。
我唇角勾出一分拿捏的笑,向前道:“更是巧了,胡太医最是擅长妇科千金方呢。”
小丫鬟一时语塞,张张口竟然说不出话,向后退退。
“不必劳累太医了,我这病,是担惊受怕来的。”院内一个声音,五姨太慧巧走来。她抱歉道:“都是我这身子不争气,今日惊吓之余,竟然回房就昏了,身下落了红,更是觉得不详,才不敢近爷的身子。辛苦妹妹了。”
五姨太慧巧支吾片刻,才含泪笑了执着我的手道:“老爷这里,就交给妹妹了,横竖要等料理妥了后事再走,妹妹可否能答应姐姐?”
我看她那神色凄然可怜,不过几个月,人就瘦得如此了。昔日的仇敌,两军阵前的对手,如今却又惺惺相惜了。她噙着泪道:“不是姐姐偷懒,是姐姐想,地下总要有人伺候他才是。老爷起居颇为考究,半点马虎不得的,他自幼在宫里长大,凡事最在意不过的。我先去地下,为他料理着。”
我的鼻子一酸,震惊之余劝她道:“姐姐何苦,还未到最后一刻,如何这么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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