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毫仔细的书写,难怪古时隐士喜欢书法,寄情笔墨的瞬间,宠辱偕忘。
“小姐,看,这是什么?”小鱼拿来一盆盛开的水仙,香气馥郁。
漳州水仙,可是名品。我惊喜地问:“呀,哪里得来的?”
“是安大哥,还能有谁如此惦记小姐?那日小姐不过随口背什么‘玉骨那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安大哥就问我,说小姐你房里可是有水仙了?”
好了细致的人,我的心里一动,不无感触。面颊上浮出淡然的笑,吩咐小鱼将水仙放去窗台前的几案,沐浴阳光。
“楹联可是写成了?我好吩咐人张贴挂去中堂。”谢安大哥的话响在庭院,我吩咐小鱼送去,自己也抖起一副墨色未干的楹联,随了小鱼步出堂屋。
白雪飘飘,却不十分大。很好见瘦西湖的雪,今年也不知是如何了?这天都似格外的异样。
他望见我,淡然一笑迎来,摊开手,手下里有几枚晶莹剔透的石子。
“前些日子我去金陵办货,雨花台拾得的,送与你养水仙。”
我令小鱼接过,对他淡淡一笑回转屋内,却觉得那份暖意生在心底。
我去前堂为爹娘奉茶,行到廊下,却听到哥哥的怒喝声:“为什么!不可将妹妹嫁与那王督抚做小!”
我一惊,立时驻足细听,什么?做小?
爹爹愠怒的声音道:“去回那王家,我这女儿虽然被休回府,却是一时不想改嫁的。”
笑盈盈的声音道:“谢翁,何苦如此执拗呢?听说那王督抚大人,也是朝廷重臣,同周怀铭势同水火。侄女儿是扬州远近闻名的才女,竟然被周怀铭作践如此,怕是没有一番势力同周怀铭抗衡的,绝不敢再娶令媛。谢翁呀,难不成让她一女子老死闺中?”
我心里一沉,原来是有人来提亲。
转身回绣楼时,小鱼在我身后怯怯道:“小姐,其实,这几日,提亲上门者不断。小姐,你作何打算呢?”
我摇摇头,抚弄腹中的孩儿,难道步步维艰,便是家里也不得安宁,无法立足吗?
送走父亲的那位提亲来的世交好友,我听到母亲的感叹声:“老爷,是要想个法子了。这些人,都不怀好意,多半是觊觎女儿的美貌。”
“爹爹,那王督抚,听说他曾同周怀铭有怨。当然向朝廷告发周怀铭收受谢家色贿纳漪澜妹妹为妾的是他,如今腆着脸来娶妹妹为妾的也是他,分明是要娶了妹妹去,羞辱周怀铭。居心叵测!”哥哥愤怒的话语,我的心头一沉,这人如此用心险恶,官场固然黑暗,难道连老家扬州都不能给我一寸干净之地吗?
娘担忧道:“枫儿,你就少说几句,如今扬州是王督抚的天下,得罪不得。便是拒婚,也要妥善处置。”
我看到堂下那一箱箱的聘礼,心里满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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