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要到哪里去?”我一惊,抬头看,致深竟然来了。
他满脸兴奋之色,眸光里熠熠有神,扶了我嗔怪道:“夜里天黑路不平,仔细跌倒就悔之晚矣。我叮嘱你的话,你就是听不进去。”
我淡然一笑,看他心绪不错,仰头看看天上的星月提议说:“这里空气好,木樨香沁脾,不如爷陪漪澜坐在廊子下说话?”
他淡然一笑,扶我寻了一处鹤颈靠椅坐下,望着天说:“又快到七夕了。”
他忽然问我:“老佛爷的寿礼准备得如何了?”
我笑他说:“看来爷今天心绪好,难得这么多话。”
就这么说着笑着,我忍不住试探道:“听说京城里进来也颇是热闹,皇上倡导新法,京师里在兴办洋人学堂,学习格物,算法,很是有趣。听说天不是外方内圆,是个球型?”
我兴致勃勃的问,他诧异的看我一眼,然后点头道:“因循守旧,只有落后挨打,是该变变了。”
我打量他,他眸光里满是踌躇满志,仿佛抑郁许久的气馁怅意都霎时间风吹云散,迎刃而解了。
“爷,可还记得爷那句话。羸弱之人不宜大补大动,凡事不宜操之过急。”我谨慎劝道,他看我一眼无奈叹气,“我们想稳,但是外敌虎视眈眈,等不得,怕是须得以毒攻毒,用一剂狠药了!”说罢看我一眼说,“太后是明理通情达理之人。我不日就起程入京,一来筹办太后的寿辰之事,二来,陪她老人家多说说话,劝她老人家支持变法。”
我望着他,无奈摇头,他从未如此焦急过,仿佛海战失利后,他变了一个人一般。先是颓唐落魄,如今走出忧郁就一意要变法维新。总之我觉得这不似是致深平日所为,一时又摸不透他的想法。
“澜儿,只是要留你一人守家宅了。我要带慧巧和宝儿入宫去。”他话语里含了几分歉疚,我安慰他说:“我身子不便,理应留在家中。替我给老佛爷多叩两个头吧,祝她老佛爷福寿延年。”慧巧离去,我倒是安心许多,府里虽然人少,冷清了些,太终究会太平。
“七姐姐可能回来陪我?”我问,忽然记起来那日在他书房的七姨太白咏芰,她回府都不曾来看望我,神神秘秘的。
“她去京城了,说是要去云觉寺随一位得道高僧听法清修。”他平静道。这回可是干净了,只剩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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