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能做主呢?”
“要找我们老总啦。不过,他现在不在这里,在本部。”
“请问,你们本部在什么地方?”
“香港啦。”
叶筱薇无可奈何地看了高朋辉一眼:“那……我们能不能了解一下,这里住户的大致情况?比如说,他们的职业、收入、家庭情况等等。”
中年人摇头:“对不起啦,我们只有提供服务,无权过问住户的隐私的。”
高朋辉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依你说,我们算是白跑一趟了?”
“这个我就管不了啦。”
高朋辉正要发火,被叶筱薇拦住:“请问,住户里面是不是有个叫孟欣玲的女士?三十多岁,在省信托投资公司工作?”
“我已经讲过啦,住户的情况我们是一概不知的。”
中年人说着,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叶筱薇还想跟过去,高朋辉一把将她拉住转身就走:“走走走!少跟他废话!”
叶筱薇无奈,只得跟他走了出来。
一上汽车,高朋辉便忍不住骂道:“我一听他那大舌头就来气!真恨不得给他卸下来,踩巴踩巴,捋直了再装回去!”
叶筱薇“扑哧”一声笑了:“看你,人家说话又招你了。”
“我就是听着别扭!得,看来今天真不是什么好日子,一路碰钉子。”
“是呀,我今天也被银行弄得头昏脑胀的。”
“对,刚才只说了一半,你那车不是全款买的?”
叶筱薇摇摇头:“我们家经济上的事儿我从来就不过问。当时,车买回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问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他说是炒股挣的。我当时只知道感激他,连想都没往别处想。谁知道是……是从银行借的钱!”
“贷款买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提前消费,借了就还呗!现在时兴这个。只要不是贪污受贿来的就好。
叶筱薇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这么大的事儿,他总得跟我说一声吧?我在这个家里还……?”
高朋辉笑道:“我倒挺佩服他的,一般要强的男爷儿们都这样,再大的压力都自己一个人扛着。我看他也是一片好心,是不想让你担心。”
叶筱薇不再多说什么,她的眼中透出的全是迷茫……当天晚上,叶筱薇打发婆婆和女儿睡下以后,便躲进了书房。她要对梁少萱的所有东西来一个蓖梳子一样的大检查,所有的意外,所有的打击,要来就一起来吧!不要像钝刀子割肉一样,让她的伤口永远流血不止。
她首先把所有的抽屉、柜门都打开,一样一样地翻捡着。其实,这些东西她已经翻过无数遍了,但她还是希望能有新的发现。抽屉的底部躺着一把钥匙,这是她以前从未注意到的。她拿起来,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试着用它打开某一个抽屉,或者某扇柜门。但最后,她失望了,很显然,这把钥匙不属于这间书房。
她坐到椅子上,疲惫的目光巡视着室内的一切。蓦地,她眼前一亮,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飞快地翻着,里面一无所有。她又抽出第二本、第三本……地上的书堆积得越来越多,但她还是一无所获。正在忙得焦头烂额时,书房门轻轻开了,梁母披着外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前。
“筱薇?你这是……?”
梁母的声音很轻,但还是把全神贯注的叶筱薇吓了一大跳。她叫了一声,捂着胸口问:“妈,你怎么起来了?”
梁母叹了口气:“唉,睡不着啊。……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我想再看看少萱还留下什么东西。”
梁母不无担忧地问:“筱薇,我听说你在和人家打官司?”
叶筱薇看了婆婆一眼,解释说:“妈,不是我想打,是他们逼着我打的。”
梁母急道:“这得花多少钱哪?咱家可从来没有跟外人红过脸,更别说打官司了。”
“妈,花多少钱没关系,我要的是公道,是真相。现在讲法制,当你的合法权益受到伤害的时候,就该拿来起法律武器。”
“你说的那些我不懂,我只认老理儿,乡下有句俗话,叫‘争理不争讼’,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非闹到法院去现眼,到底为了什么事呀?”
叶筱薇尽量耐心地说:“妈,你不知道,除了打官司,我没别的路可走。”
梁母叹息着,忍不住又悄悄抹泪:“唉,少萱这一走,我也没别的念想了,只图个平平安安地把丛丛带大,我是再也经不起什么事儿了。这官司要是打输了,赔钱不说,咱们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哪!”
尽管叶筱薇被婆婆的唠叨扰得心中烦躁,但她还是柔声相劝:“妈,你放心,这场官司输不了。您去睡吧,当心您的心脏。”
梁母看看劝说无用,只得长吁短叹地离去。叶筱薇望着她苍老的背影,也暗暗叹了口气,手臂无力地垂落。
突然,一样东西从她手拿的书中滑落,她急忙弯腰捡起,原来是梁少萱的《股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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