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夸奖,有你的肯定,我心里就踏实啦。其实我不知这份礼物是否得体,只是想着亲手做件衣服,聊表心意。”
孟琪雅重新点燃一支烟:“你很聪明,珍妮阿姨出身巨富之家,钱买得到的她都不会稀罕。不如你一针一线做的小礼物,她反而欢喜,我没想到你的手工很不赖,也许有空请你替我钩一条复古的大披肩,秋天的时候用。”
薄云谦虚地说:“我这些都是雕虫小技,哪像你,会鉴定古董,会画油画,还会说法语,特别阳春白雪。我不过会烧饭,会做针线编织,一点市井小民过日子的本领而已,上不得台面。”
孟琪雅但笑不语,薄云会烧饭会做衣服,是个贤妻良母的胚子,对宁致远而言就是最稀罕的事,真是一物降一物。
薄云把开衫仔细叠起来,重新在礼盒里面放好。她并不知麦克和孟琪雅昨夜闹崩,无意提及:“可巧,麦克六月份休假回美国,正好托他带回去。”
孟琪雅手里的烟抖了抖,假装镇定地问:“哦?你怎么知道?”
“昨晚他到紫云别苑来,跟致远喝酒到凌晨。今天早上他们谈了一会儿工作,麦克便提出要休假,可能他太累,需要调整一下。”
孟琪雅不吭声,她的眼神掩藏在墨镜后面,高深莫测。她发了一会儿呆,看薄云已经喝完咖啡,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她挥挥手:“你回去吧,免得致远惦记。”
薄云本来也不太想和孟琪雅单独相处太久,顺水推舟告辞。
孟琪雅犹豫许久,还是打电话给麦克。他没有接听,她怅然若失,关上手机。是她做错了吗?她不知道昨夜是发什么疯,潜意识中她抗拒婚姻,尽管麦克那样热情而体贴,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她明白自己的处理方式太粗暴,太伤人。麦克完全有理由不理她,并且,离得远远的。
这一夜,孟琪雅回到麦克的住处,可是麦克直到深夜也没回来,手机没有回音。她坐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反复思考。麦克确凿无疑是爱她的。可是他终究选择离开,扔下她一个,不交代去处。对麦克而言这太反常,在他们两个的关系中,他是比较黏糊的那一个,一向来去如风的,是孟琪雅。
她倒在沙发上,脑浆融化,她一思考,太阳穴就突突地跳,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想有关麦克的点点滴滴,回想他湛蓝的眼睛,健壮的身躯,茂盛的体毛……一切历历在目,唯独那个人消失无影踪。
孟琪雅一直等到周末,才见到麦克。他回家,看见形容憔悴、窝在沙发上的孟琪雅,并不吃惊。他径直走去卧室,拖出行李箱放在床上,开始收拾衣物。
孟琪雅走进去,从背后抱住她,她幡然醒悟,麦克是真的心碎了,可是错误已经犯下,能否补救。
“不要走,麦克,我……很爱你。”孟琪雅的眼泪涌出,在麦克的白衬衫上迅速晕开一团。相处这么久,这是麦克第一次听见孟琪雅说出“爱”这个字,可是,来得太迟。求婚之夜的伤痛再度袭来,他只觉心脏被攥紧,无法呼吸。
“哦,麦克,麦克,我真的爱你。”孟琪雅把他掰过来,看见他泪流满面,她慌张地吻上去,把苦涩的泪珠一颗颗都吸干。相拥而泣,良久,麦克轻声说:“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回纽约。”
“一定要走吗?”
麦克点头:“我需要冷静,一个人好好想想,我留在这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致远的公司并不是非我不可,即使我不来,照样可以给他推荐一个和我资质相当的CFO接手。琪雅,如果你不需要我,我有必要在中国待着吗?”
孟琪雅无言以对,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她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剪不断理还乱。她只是紧紧抱着麦克,听见他心跳如战鼓,撞击她的耳膜。
她突然发狂,把麦克叠放在行李箱里面的衣服抓出来,扔回衣柜:“我不许你走!”
麦克并未阻止,任由她哭泣着做这一切,衣服裤子散落一地。等她发泄够了,他才去拥抱她,把她放在床上,拍她的背,让她平静下来。
“我只是休假而已……琪雅。”
“骗人,我有种预感,你走了就不会回来。”
麦克抬手遮住眼睛:“我很累,琪雅,我需要休息。你是个太难捉摸的情人,我一直绞尽脑汁去迎合你,讨好你,我不知道到底做错什么,抑或还不够努力?”
“不是的,麦克……问题在我这里。我确实是爱你的。”
“可是,你的爱不足以让你嫁给我?对不对?远远不够……”
麦克捂住脸,极力阻止自己哭泣,终于还是走向可悲的命运,一段关系中,爱得比较多的那一个,注定伤得更深。
孟琪雅哭起来,翻身抱住麦克:“哦,麦克,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反复无常,自私自利,可是我真的爱你,爱你!”
她开始脱彼此的衣服,麦克感到绝望,他无法拒绝,他和她每一次结合,都预告着下一次的渴望,从无例外。她抱住他的头颅热吻,简直是在啃。他温和地躺着,任她予取予求。她贪婪而急迫地抚摸他的脸,他的胸膛,他的四肢,吻他每一个敏感的地方,双手往下抚摸,到达致命的地方。
麦克感到一阵酥麻从尾椎骨开始蔓延,他拱起身子,喘息着呼唤孟琪雅的名字,他无法拒绝她!有如饥渴的旅人无法拒绝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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