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你可信我?
你可信我……
这句话一直在徘徊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杜薇心中的小人同情的望着她,叹息道:你的心已经丢了!
丢就丢了!谁怕谁!
杜薇猛地站起身,一把挑了车帘,沉声对青衣道:“南王世子如今何在?”
青衣似早有准备,拱手在马上做答:“旧南王府。”
“去旧南王府!”杜薇一声令下,放了车帘。
车夫正在疑惑,青衣毫不犹豫,直接从马上跃至马车上,接过了缰绳。
其余四名侍卫继续护在马车周围,马车加快了速度,直奔旧南王府而去。
上一次到旧南王府,还是在半夜时分,当时来去匆匆,她什么也没有看清。
而这一次,青衣是带她自正门而入。
一路穿过银安殿与安乐堂,屋顶琉璃瓦在月色下熠熠生辉,映衬着上元节各处璀璨的灯光,直叫人分不清哪里是天上,哪里是人间。
不过这一路,杜薇却是无暇欣赏,她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那刺目的殷虹。
过了白玉拱形石门,青衣带她来到最后一进院中,自一座两层楼高的后罩楼前站定。
此后罩楼位于整间旧南王府的最深处,隐秘僻静,周围鲜有高大的树木或是其他建筑,院内亮着两排石灯笼。
在这里,根本感受不到任何节日的气息。
上元节的彩灯仿佛只存在于遥远的星河,院子上空正对着一轮水晶盘,皎洁的月光散满院中的石板路。
青衣在院外站定,拱手道:“杜小姐请。”
杜薇转头再看其他侍卫,他们也俱都侍立在侧,根本没有要随她一起进去的样子,她只得独自进了小楼。
院中灯光昏暗,楼内的烛火也不甚明亮,偌大的楼内,只有几支烛台散发出莹莹之火。
杜薇穿过玉石雕花山水围屏,房间中镂空香炉清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股药草的香气。
这里仿佛是与世隔绝的存在,四周竟然安静得听不到一丝声音。
杜薇的眼睛刚刚适合了楼内的黑暗,忽地听到几声压抑着的轻咳,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击打在她的心口。
挑起月亮门上的珠帘,内室中,崔药师正低头忙着整理药箱,旁边的椅子上端坐一人,苍白的肌肤不见一丝血色,锦袍的前襟敞开着,上面满是血污。
听到珠帘响动,那人抬起头来,见到杜薇时纤薄的唇角微微挑起,凤眸深处仿佛燃烧起一团明火,在阴暗中熠熠生辉。
杜薇站在那里,两腿就像生了根似的,再也迈不出半步。
崔药师看到杜薇进来,也不惊讶,而是急忙收起药箱,转身便隐没在了昏暗的光线里,不知所踪。
屋里一下便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顿显尴尬。
杜薇担忧地将目光落至在他的胸口,突然一愣:袍子虽然破了,但里面露出的肌肤却如玉般的光洁。
怎么回事?为何没有伤口?
被整支袖箭穿胸射中,竟然连一点伤痕也没有留下?
这怎么可能!
看到风暮寒唇角轻含着的微笑,杜薇之前所有心存的疑虑顿时全都解开了。
什么遇刺!什么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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