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不是家长里短么?”休语很是无辜地看着她。
潋滟叹了口气。她这是魔怔了,心里空落得慌,想听人说话,听着讨厌的不想听,不听又觉得心里空得慌。心情突然就烦躁了起来。
“罢了,你继续说,长歌怎么了?”
“长歌姑娘最近人很憔悴,不知道怎么回事。”休语呐呐地道:“奴婢总觉得,她心里应该惦记着什么人。”
长歌么?潋滟漫不经心地想,她怕是惦记着秦阳吧,可惜秦阳已经有了家室,据说虽然花心,但心里还是最喜欢他家夫人的。长歌如今与他,怕是也再没有可能的了。
突然就有些同病相怜之感。潋滟低笑,她又想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皇帝经常在蒹葭宫呆着,解雨臣和毕卓都轮流或者一起过来商议国事,半点也不避忌她。即便她再不想听,却也还是知道了韩朔的大军已经要开始渡河,部分打头阵的士兵已经在黄河这边安营扎寨。新都已经派出了伏兵,就是弓箭刀枪等武器供给成了麻烦。
解雨臣好几次说着这些事的时候,都侧头看她,像是想让她开口。可惜贵妃娘娘眼观鼻,口观心,半分不为之所动。
皇帝也不急,慢悠悠地给她剥瓜子,一边吩咐人做午膳,一边告诉解雨臣,让他们收天下之兵,聚之新都,销锋镝,转而为箭头刀剑之器。如此一来,尚能顶上一阵。
潋滟乐得清闲,对这些事半分不上心,每天绣绣花,吃吃点心,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直到长歌来找她。
长歌的表情很是严肃,屏退了所有宫人,将她拉到了内室:“贵妃娘娘,奴婢有事要禀告。”
潋滟好奇地看着她:“什么事?”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信纸,沉重地展开,递给她。
“吾甚念汝,已至新都,还望能出宫相见。——冲轩。”
秦阳?到新都了?潋滟一惊,脸色跟着白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怎么会告诉你?”
韩朔的大军不是还没过山谷么?为何他会这么快到新都?既然他到了,那么韩朔呢?
潋滟心乱了,捏着信纸紧紧地看着长歌。
“奴婢……”长歌咬了咬唇,朝潋滟跪了下去:“这是秦冲轩的亲笔字不假,奴婢与他…最近才开始有书信来往。奴婢对他,尚有余情在,也当真不能将此事告诉皇上,只怕他落在皇上手里,必然性命不保。可是他这样无声无息地到了洛阳,奴婢担心会做什么对皇上不利的事情。思前想后,也只能来找娘娘商量了。”
长歌叩头在地,身子有些发颤:“奴婢一时糊涂,没能…没能及时断了和他的来往,还请娘娘恕罪。”
潋滟听得心里颇不平静,长歌与秦阳,什么时候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她还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有些许情愫,应该没来得及孕育,便被那一场动乱切断了。没想到竟然还偷偷发芽生根,这会儿要长成小树了才来找她。
反复将手里的信纸看了两遍,潋滟深吸一口气:“你先起来。”
长歌迟疑了一会儿,抬头看她。
“现在不是论罪的时候,得先知道,秦阳来新都做什么来了。”潋滟将她拉起来,到桌边坐下,很是严肃地道:“他是韩朔的挚友,韩朔不会平白无故让他一人犯险先来新都,必定是有所图谋。”
而秦阳这不着调的性子,竟然就这么有把握长歌不会出卖他。他们之间,怕还是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脑子里转了一圈儿,她看着长歌道:“秦阳让你出去,那你便出去看看,看看他到底是做什么来了,我们也好有个防备。”
长歌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若是当真有什么不利的,奴婢要亲手将他抓回来么?”
她…即便是知道秦阳没几分真心,却还是舍不得看他死。况且他来了,竟然只是要和她见一面。
“你都说了,他落在皇上手里定然会没命。”潋滟安慰似的冲她笑了笑:“那本宫自然不会让你难过。能制住他最好,可以关在皇上和韩朔都不知道的地方。不能制住,那便知道了他的目的也算你将功抵过。”
长歌神色一松,感激地看着她:“多谢娘娘。”
潋滟摇摇头:“无碍,顺便本宫也同你一起去吧,你若是摆不平他,本宫也可以帮帮忙。”
“您出宫么?”长歌微微惊讶:“皇上那边,万一起疑…”
“不会的,本宫会找好理由同皇上说。”想起帝王,潋滟轻声道:“他啊,没有在本宫身边布满眼线,而是给了本宫很大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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