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终究是充满了犹疑与苦痛。就连活佛仓央嘉措也堪不破,而写下愁肠百结的诗句: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然而,现实从不容许我们活得如此理性。汪长诗是否想过“相见何如不见时”?如若这样,人间便少了许多瑰丽的色彩而苍白一片。
蒋孝武回到台湾之后,便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由于长子蒋孝文卧病在床,不能继承大统,蒋经国便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二儿子蒋孝武身上,用心栽培他。蒋孝武先后在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会、国民党中央政策会、华欣文化事业中心任职,后踏入蒋经国的情报系统。这一时期,不但是父子二人关系最融洽的时期,也是蒋经国对蒋孝武寄予了殷切期望的一段岁月。
从古至今,男人追求的莫过于三件事——权力、金钱和女人。当权力和金钱的欲望得到满足之后,蒋孝武又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女人的身上。他置家里的妻子于不顾,终日在外流连于花丛之中。
或许,男人大抵如此。家里的花瓶无论是盛放出娇艳的玫瑰,还是富贵的牡丹,抑或是出尘的百合,都不及路上的风景。那些沿途的似锦繁花、姹紫嫣红,对他们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此时的汪长诗也不过二十三四岁,但在蒋孝武看来,已经是昨日黄花、半老徐娘了,如何能比得上外面水灵灵的美人呢。纵是如花美眷,也敌不过蜿蜒流年。原来,夺去女人青春的,不是岁月,而是一盘全盘皆输的爱恨。
汪长诗十八岁便随蒋孝武来到台湾,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便是将她的一生都交付给心爱的男人。然而,蒋孝武不知道珍惜汪长诗为他付出的青春。事业上春风得意的他,越来越流连外面的花花世界,结发夫妻的情意早被他抛之脑后,汪长诗不免越来越心灰意冷。
这时,她对蒋孝武在外面的逢场作戏尚能容忍,然而,丈夫与蔡惠媚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情愫,才是使她萌生去意的直接缘由。
“婆婆蒋方良在蒋家就像是一个失语的人,她的一生,也都是在隐忍中度过,又对孩子极为溺爱,自然不是为她主持公道的人。而自己的父母远在他乡,那么,唯一能为她做主的只有公公蒋经国了。
生有时,死有时;爱有时,恨有时。曾经的爱誓山盟、花前月下,都随着无情的光阴流逝了。汪长诗终于顶不住内心的压力,在一个凌晨拨通了公公七海寓所的电话。
在七海官邸,凡是在夜半或是凌晨响起的电话,往往意味着有大事发生。1978年12月的一天半夜,美国政府与蒋经国领导的中华民国政府断交的重大消息就是由这个电话传来。如今,在万籁俱静的凌晨,又有什么不幸的消息吗?
警卫人员在忐忑不安中接起了电话。原来是二公子的夫人汪长诗要求见公公,到此,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告知汪长诗蒋经国的下落,目前不在七海官邸,而是在慈湖守灵。不久,慈湖管理处接到通报,说是二少夫人要前来告状。
这时,蒋经国还在睡梦之中,因为前一段时间他的身体不好,因此,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怕惊扰了他的情绪。万般无奈之下,管理人员只好通知蒋家三公子蒋孝勇前来“救驾”,能把汪长诗劝回去自然是好,如果不能,至少也要拖到蒋经国起床后再作打算。
蒋孝勇接到求助的电话,自知事态严重,立刻驱车从台北直奔慈湖。所幸的是,他赶在汪长诗的前面先一步到达。然而,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他这个弟弟呢?他无法劝说正在气头上的嫂子回去,只好坐下来一起等父亲起床。
此时的分分秒秒对汪长诗来讲都是难捱之时光,她迫切希望见到公公,那个蒋家和煦的老者,向他倾吐委屈与烦恼,仿佛唯有这样,才是她在蒋家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
凌晨六点钟左右,蒋经国起床,听说汪长诗的来意之后,他简单梳洗了一下便召见了她。孤苦无依的汪长诗,在公公面前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把心里的委屈和盘托出,当谈到蒋孝武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行径时,更是伤心得不能自已。这个年轻的姑娘不知,眼前的蒋经国在蒋孝武这般年纪时,也是万花丛中过的嬉戏红尘之人。
不知蒋经国听了汪长诗的哭诉,是否会想起自己打马扬鞭的岁月?然而,在儿媳面前,他扮演的是一个慈祥长者的角色,无论内心对蒋孝武的风流韵事是否如他所表现的那样在意,他都对汪长诗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劝慰。
在情场摸爬滚打过来的蒋经国,深知女人的弱点在哪里。其实她们要的并不多,只要许诺给她们一些口头的誓言和保留一点无谓的颜面就足矣。在他看来,用男人一点自尊换来自由,是一件一本万利的事情。
83书屋:(www.83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