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啪’的一声突然跪下,额头着地,重重地连叩三个响头。随即简单地收拾一翻,背着书框大步离去。
母亲的性格,一向说一不二。
自己战死在传功大弟子沐铁手下都还是小事,把母亲气坏了,那才悔之莫及。想让她安心养病,如今就只有远走江陵府,等风头过后,或者实力大进,有了对抗沐铁那个传功大弟子的实力后再回来。
“风儿,我的儿子……”
目送沐风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沐府,司徒清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肝肠寸断。
离别容易,见时难!
自己的病情自己清楚,长则三年,短则几个月,甚至没有几天了。沐风这次远道前往数千里外的江陵府,路途遥远,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一面。也许,永远也没有那个机会了,今天,就是他们母子的最后一面!
“传功大弟子,沐铁……”
“天道不公,为什么不让我早日开始修炼,为什么连在母亲病床前侍候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
“炼血大法,血炼天下,杀,杀杀杀……”
沐风边走边用力握着双拳,青筋暴起,想起重病在身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在家的母亲,心里就在滴血,对沐青原和沐铁这两兄弟恨之入骨。
本来,他完全可以安安静静地念书,心无旁骛地修炼,过着平静低调的生活。无奈,这样的生活却被沐青原那个恶少打破,面对他一次次没有底线的欺辱,不得不奋起抗争。本来,他完全可以精心照顾患病的母亲,等几个月后的秋季再去数千里外的江陵府求学;现在却被逼得早早离开患病的母亲,离家出走!
懊悔、愤怒、暴虐……
沐风越想越愤怒,双眼通红。懊悔不是因为惩罚了沐青原那个恶少,而是自己的修炼还不够努力,技不如人。
怒到深处,体内血气翻滚,祖巫精血掀起一波波炙热的血浪,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从体内苏醒过来,对鲜血和杀戮充满了渴望。
道可道,非常道!
有人以文入道,遍读经书;有人以武入道,终生醉心修炼;他则要以杀入道,恨不得洗尽天下所有的冤屈,杀尽天下每一个仗势欺人的恶徒,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来洗刷他们犯下的罪恶!
巫道,杀神!
沐风心中,陡然泛起一丝明悟,昂头一声咆哮。
上古巫门已经失落了亿万年,上天让自己吞下祖巫精血,成为大千世界最后一个炼血大巫,就是要让自己以杀入道,成为一个巫道杀神,斩尽天底下所有仗势欺人的恶徒!以杀止杀,以暴治暴!
男人,生来就带着一股血性。在拼搏,在战斗中,才能展现自己的男人本色!
汩汩、汩汩、汩汩汩……
沐风的双眼越来越红,杀气凛然,身上背着一个书框,一身书生的打扮。给人的感觉,却仿佛一头嗜血的上古猛兽,体内血液翻滚,散发出一股股逼人的热浪。
路上人来人往,方圆百米内每一个人的鲜血的味道,都透过鼻腔渗入他的体内。感觉到他体内那股暴虐的气息,众多行人忙不迭地赶紧让开,甚至仓惶而散,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心惊肉跳的危险。
“不行,母亲病重,绝对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沐风突然停下脚步,手指上的清风戒不断传来的一丝丝冰冷的感觉,让他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没有迷失在滔天的愤怒和暴虐中。毅然转身,没有返回沐府,而是一头扎入了沐府后面的十万大山。
到了遥远的江陵府,唯一可以相信的,就只有大哥裂天虎和荆无双了。希望在自己走后,他们能帮忙照顾一下自己的母亲。
“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沐风那小子要走,提前到江陵府的香山学宫报到,背着书框离开沐府了!”沐风前脚刚走出沐府,一个鼠头鼠脑的护卫就急匆匆地来到沐青原面前报信。
“什么,要走,离开沐府?”
沐青原一惊,悻悻而归后,正期待着大哥沐铁早日赶回来,把沐风那小子碎尸万段。现在就被他溜了,自己的深仇大恨怎么报?满腔的憋屈,找谁发泄去?
“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拦下来!”
沐青原一把扔掉手里的酒杯,咬牙切齿地霍然站起来。
“嘿嘿,就是,动手阴了本尊一把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北流双鬼中的白鬼,跟着站起来,森然一笑。摸摸缠在头上的纱布,目露凶光。在北流山横行多年,他还从没吃过这样的大亏,被沐风这书生差点当众一头撞死,颜面都丢尽了。不把他杀了,怎么发泄心头之恨?
“起来起来,有紧急任务!”
“追,一起追上去,在野外联手把他杀了!”
……
一阵大呼小叫后,沐青原带着大群护卫汹涌而出,远远地一路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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