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搞什么鬼,人鱼土著带着虔诚的色彩,接力也似从后方移过来一棵没有叶片的大柳树。
往地上一戳,这棵柳树的根须立刻深深植入地面,往四下蔓延开去。两百多个硕果仅存的巨型人鱼手拉手盘坐在树下围成一圈,一个个将自己肉鞭状长发——也就是外延的神经束,与柳树无叶的枝条接触并联到了一起。尔后有节奏的摇晃肩膀,吟唱起了古老而神秘的歌谣。
这歌声沧桑,悲凉,悠远,既付出,又索取,就像是在向冥冥中的神祗祈祷心愿。
所有的鳞介水族就跟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扑进了堕罗犀辟出的无水结界,它们扭着尾巴,晃动脑袋,夸嚓夸嚓咬合利齿,以业余蛆虫的姿势,带着山峦般扑面而来的压迫力,一寸一寸逼近距离。
不要说常凯申他们麻了爪子,就连一直作壁上观的魔笳山犀妖们这下也不得不赶紧动作起来。
比起杀戮效率,到底还是这些正牌修士的手段高超,但见一缕缕情丝牵动银箍飞针,仅仅就是一记简简单单的贴地突刺,就会像穿糖葫芦一样彻底攮穿一行密集厚实的水族队伍,简单,致命,高效。其实这跟武技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仗着装备好欺负人,这些水族的皮壳再硬,总遮挡不住佛修的飞针。
“师弟,你也露一手,别让人瞧扁咱。”二胖一个劲怂恿剑豪师弟。
日洲队其实也很想看看这货的本事,跟着在旁边半真半假的起哄架秧子。
“你们谁有金子?”常凯申心头突然灵光一闪,涌起了一个恶作剧念头。
日洲队别的不多,金子那是大大的有,在无限世界,他们可以很少的点券兑换普通物品。三无军师往次元兜里伸手一插,拿出了一块敲着美联储标志的金砖:“够不够?我这还有几个立方的金砖呢。”
常凯申很夸张做了耸眉毛的动作表示自己的吃惊,双手握着金砖不停搓动,大量黄澄澄的流沙如泉如瀑,从他的掌心间淅淅沥沥洒下。
“活化秘剑原来不光能帮我修补鱼骨盾牌啊?”金刚滚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看见那堆金沙里有个窈窕有致的身影缓缓站起,越见成型、清晰。
金沙最终变成了一个冷若冰霜,清丽无双的美人。
在振动棒秘剑意奏出的《蒿里》空灵圣洁的曲调中,美人杀入水族土著之中翩翩起舞,一俯首,一低头,眸中总有述说不清的情绪和淡淡思念。一举手,一投足,不带烟火气的夺走了无数的性命。
日洲队全都失语了,其一,这个美人实在太真实太动人太漂亮了,一想到她是镜花水月虚幻中人,像圣母队长这种平素风流自负的主儿心中甚至会隐隐绞痛,这种感觉就像看红楼梦看入迷了心疼林黛玉一样。其二,这个黄金搓沙变美人的把戏,不是《武状元苏乞儿》里的大反派的绝招么?原来世上真有这门功夫啊!
“小和尚,那个美人是你青梅竹马的红颜知己吧?”大胸妹和太平公主看到美人溃散为一堆金沙,心头反而一阵说不出的痛快。
“都过去了,当初她和我亲嘴之前,都会先把嘴唇上的胭脂擦掉,她说胭脂对男人的身体不太好。”常凯申的眼眶真的红了,小龙女啊小龙女,哎……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心魔虚构出来的,我还是忍不住会想起你呢。
“兄弟们,看过了龙圣僧的绝技,我想咱们也该献献丑啦!”圣母队长不知从哪摸出一根大雪茄,凑到滚烫的枪管上点着了,长鲸吞水般猛吸了一大口气,叼在他嘴里的雪茄立时就跟导火索一样嘶嘶烧化成一段长长的烟灰,当肚腹急剧收紧到几乎变成了一张扁扁的薄纸的程度时,他终于张嘴发出了一声波纹滚滚的狮吼,雪茄火头裹着音波一路横扫,沿途遇到的水族就跟落进了绞肉机一样,纷纷粉碎爆烈。
“好!”常凯申像个职业捧哏的:“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马甲和焗鸡手很基友地默契相视一笑,各自从次元兜里掏出了一张古琴,单脚架在另外一只膝盖上拼出一张简易琴台,矮身蹲了个四平马步,侧耳凝神澄心静志,同时一拨琴弦,只见一柄柄气刀、气拳、气剑,气态的骷髅武士从他俩的指尖和琴弦上连环飘荡而出,一曲《筝锋》还没演奏完半阙,面前的地面已被犁成了一条条棋格大裂痕,沟壑间填满了蠕动的支离碎肉。
“杀人于无形的音波武功,天!好厉害!”状元郎连声喝彩。
燕赤霞拿情丝戳他:“至于吗?他们发出的不过是气劲,跟你的剑气没法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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