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林越哪能不知湖水的深浅,他往湖边游去,想脱身离开。
傅珍华拼命往这边划,他快速地上岸,怒目瞪着亭子里的芳年。芳年无所谓他恨不恨的,只要能摆脱这门亲事,管他是娶是成玉乔还是傅珍华。
两位老夫人赶来时,傅珍华已被下人用竹竿拖到岸边。傅珍华似晕死过去般,死死地闭着眼。好在秋裳略厚,不至于曲线毕露。府中有眼色的下人早就拿来披风,把她包起。
傅老夫人当下就黑了脸。
芳年适时地挤出一滴泪,装作害怕的样子,“祖母,大姐不知为何落了水,还是裴公子大义,奋不顾身地去救她。”
“傅老夫人,林越情急之下,跳入水池。后一想不妥,为了傅大姑娘的名节着想,便命下人们救她起来,还望老夫人见谅。”
裴林越立马出澄清,他本就是斯文的男子,这番解释,只让傅老夫人对他更加欣赏。
然后他深深地看一眼芳年,向两位老夫人告辞去换衣服。
傅老夫人觉得面上都在发烧,刚刚她和裴老夫人的交谈中,因为裴林越做得确实不妥当,她还占着上风。才一转眼,就来这一出,都是多年的深宅妇人,女人间的那点小伎俩大家心知肚明。
她红着一张老脸,差点把傅珍华的脸瞪出一个窟窿。傅珍华直到被抬进屋子,都还在装晕。
傅珍华被安置在裴府的客院,大夫也来看过,只道是呛了水,没有什么大碍。等大夫一走,傅老夫人脸就冷下来,命人把她抬进轿子,不管她有没有醒来,立刻回傅府。
裴老夫人挽留不住,由着她们离开。
一进府门,看到晕着的女儿,卫氏就要哭喊。
傅老夫人眼一瞪,“你敢哭一声试试?”
卫氏愕然,珍姐儿晕了,她连哭都不能哭,这是哪里的道理?
“瞧瞧你教的好女儿,我这张老脸都被她丢尽了。好的不学,尽学些歪门邪道不入流的手段。幸好林越知礼,要是碰到一个不沉稳的,我们傅家就要在京中颜面尽失。”
邢氏赶来,听到这段话,用眼神询问女儿。
芳年摇头,示意回去再说。
傅老夫人说完,看都不看卫氏一眼,吩咐不准人请大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卫氏不敢哭,忙命人把女儿抬回去。
一到房间,傅珍华就醒了。她当然不会说实话,只说自己不小心落了水。
很快,怡然院的方婆子来了。送来了两本书,一本《女德》,另一本《女戒》。并转达了老夫人的命令:大小姐禁足一个月。
卫氏不服,傅珍华忙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反驳。
方婆子离开后,傅珍华才说自己失足落水,丢了姑娘家的颜面,祖母怪她不够端庄,才会罚她。
卫氏气得跺脚,“珍姐儿,你祖母实在是太过偏心。这事要是搁在芳姐儿的头上,她肯定是心肝肉的叫个不停,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哪里会不闻不问。”
“你还敢在背后妄议长辈,我看你也该好好背背女德。”傅万程愤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跟着黑着脸踏进房门。
他一回府,就被母亲请去,沈婆子把在裴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是说了一遍。都是惯在官场混的人,妻子女儿的心思他又是知道的,哪里看不出珍姐儿的意图。
母亲敲打的话说得极重,坚决道若是芳年嫁不成裴府,也绝对不会换成珍华。
“爹…”
“你个不知羞的,我劝你趁早死了心。”
卫氏不依,“夫君,你怎么能这么说珍姐儿?”
“哼,我要怎么说她,娘的话说得很明白,就算是二房和裴家退亲,这门亲事也不会落到珍华的头上。”
“娘这是什么意思?”卫氏疑惑地问道,什么叫就算二房和裴家退亲,难道裴家想和二房退亲吗?
“就是话面上的意思,珍姐儿这个月就好好呆着,莫要再惹得你祖母不喜。”傅万程说完,拂袖离开。
卫氏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要去杨氏那里,杨氏是傅芊娘的生母。
“娘…”女儿委屈的声音把卫氏的心神唤回来,卫氏心里恨恨,琢磨着明日杨氏来请来时,如何的磋磨一番。
“王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他本就十分恼怒,为自己,为她对自己的影响。乍一听她的声音,心头微动,恰似微风扫过心湖,荡起涟漪。
这份情动,陌生得令人恐慌。他如被人挠到痛处一般,怒火更盛。此女不仅不知羞,还特别不知礼,胆大妄为,将来必不会安分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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