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疤那还叫男人吗?”苏醒笑着把那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红梅,“这个你先别看,等我走了你再看。”
苏醒是怕红梅当着他面看,他会难为情的。他觉得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送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怎么都觉得有点肉麻。
红梅接过木盒子,也觉得挺肉麻,憋红着脸去洗菜。苏醒忙着去拉柴火,然后洗锅。
之后苏醒切菜炒菜,红梅坐在灶下烧火,两人像小两口一样,做起事来很默契。
饭菜上了桌,陈贵和苏保国边喝边侃大山,十分热闹。
因为是中秋节,不必下地干活,李桂花端着线筐到村头和妇女们一边闲聊一边做鞋去了,秀梅、腊梅和小军小东放下碗就跑到邻队看电视。
剩下苏醒和红梅两人坐在那儿挺尴尬的,想躲一边去聊天又不好意思。
恰巧邻居家的玉珍过来了,冯家也来玉珍送中秋礼,但玉珍不喜欢那个冯大全,吃完中饭她就跑来找红梅玩。
玉珍见苏醒在旁,她也不忌讳,啥都问。
倒是苏醒会看眼色,自个儿去了饭桌上,陪两个爹说说话。
玉珍见苏醒走了,更是想到啥就问啥。
“红梅,苏家送哪些礼过来了?”
红梅感觉这事没必要说吧,可玉珍眼巴巴地等着回答,红梅就一五一十列出来给她听了。
玉珍一听,心里顿时一酸,冯家就送十斤肉和十斤面,只花十几块钱,而苏家送的礼则花了四十多,这差别也太大了。
红梅见玉珍这种神情,大概知道了什么,安慰说:“你别计较礼多礼少,只要等你嫁过去冯大全对你好就行。”
玉珍到底是憋不住了,眼泪也跟着流下来,“可不只这些,冯大全你也见过,长一张马脸也就得了,还抽烟喝酒,他家那穷样,经得起又抽又喝吗?”
红梅尽量想些好话来安慰她,说:“抽烟喝酒也不算大毛病,以后你好好劝他,他能改的。就像苏醒,以前他名声那么臭,没人敢嫁他,但我认识他后,他也没经常打架呀。”
说了这些红梅忽然有些心虚,因为认识苏醒后,他已经打三回架了。在路上打过两个小混混,在她家打过陈大勇三兄弟,在班车上还差点把油头小伙子给打死了。
玉珍却羡慕地说:“能打架多好啊,别人都怕他,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
红梅笑道:“既然他那么好,怎么一直没人敢嫁他?别人一听说他坐过牢喜欢打架斗狠都吓跑了。”
玉珍往细里一想,觉得也是。没与苏醒相处过,谁知道他是啥样的人,名声臭,肯定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红梅要不是被饶兵害成这样,也不会考虑苏醒这种身背臭名的人。只不过红梅运气好,瞎撞瞎碰竟然碰到个好的。
不过玉珍觉得这个“好”也是眼前所见的,谁知道红梅跟着苏醒以后能不能过好,苏醒这个人,怎么说来也是危险人物。
玉珍目光闪了闪,把红梅拉近,小声道:“我想跑,不嫁冯大全了。前年订婚时我还小啥也不懂,现在每回见到他我都厌恶得不行。”
红梅目瞪口呆,“跑……跑哪儿去?”
玉珍欲言又止,说:“我……就是跟你说着玩的,能跑哪儿去呀。”
其实玉珍是怕红梅告诉她的爹妈,所以改口了。
方荷花推一下儿子,“你去陈家发誓,无论如何把陈红梅娶回来,你都二十四了,和你同龄的人都生了好几个娃,有的娃子都上学了!”
苏醒天天被他妈催相亲催结婚,他也是烦得很。
“妈,我本来就没打过女人,还用发誓吗?人家是担心我以后会坐大牢,还……”
苏醒话还没说完,方荷花急道:“你也发誓啊,说不打女人,哦不……说你以后再也不打架,绝不可能坐大牢的!”
“再也不打架?”苏醒摸摸脑袋,这个他还真不敢发誓。
方卫华也希望苏醒和红梅能走到一起,他朝陈兰芝递个眼色,说:“要不……我带苏醒去大哥家一趟,让他发个誓?”
陈兰芝见过一回苏醒打群架,那简直像是不要命地狠命揍,她当时都吓懵了。虽然只见过一回,但她一直心有余悸。
当着大姐的面她不好说什么,只是嘀咕道:“发誓有什么用,老话说‘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还是找个老实巴交的好。再说了,苏醒是家里老大,下面有三个弟弟,姐夫身体又不好,以后三个弟弟结婚的事,还不得苏醒管啊,这负担也太大了。”
这下方荷花听得不高兴了,“之前你给你大侄女介绍的那个小伙子家里有七个兄弟姐妹了,他妈还要生老八,你怎么不说他负担大?”
陈兰芝理直气壮地说:“他家只有两个儿子,其他都是闺女,你可不知道他家分了多少田和地,还都是肥田肥地!姑娘家的吃得少,将来还可以帮着带娃儿,红梅要是嫁到他家,不仅不愁吃喝,连娃儿都不用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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