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质的睡裙上满是褶皱。
头发散乱。
脸色绯红。
开门时的气息还明显不稳。
是个过来人，就知道她之前在屋子里到底经过了什么。
一股火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屋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霍屹行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过来，“安安，是谁？”
安在暖手一抖，还没侧身，一个巴掌迎面打了过来。
啪。
安在暖猝不及防，脸被打的侧向一边，当即肿了起来，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外婆猩红着眼睛，怒不可遏地瞪着安在暖，冷冷开口，“不知廉耻！”
安在暖捂着脸，垂下湿漉漉的眼睛，死死咬着唇没说话。
不知廉耻。
这是外婆第几次这样说她了？
倔强的劲儿上来，安在暖捂着脸，嘲弄地笑了声，“男未婚女未嫁，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外婆，这叫不知廉耻？”
“你！！”
身后传来急速的脚步声，霍屹行一见外婆，一怔，反应过来低头去看安在暖。
女孩扬起的脸颊上，红肿一片。
男人眼睛顷刻间寒霜过境，放在安在暖肩膀上的手用力一紧，正要说话，安在暖却抬手，用力压住了他的大手，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霍屹行额头上青筋暴跳，将一身暴戾之气硬生生忍了下来。
门外，外婆凉凉地说了声，“怎么？二公子不请我进去坐坐？我好歹，也是小暖的外婆，不是吗？”
霍屹行皱眉，却没抬头看她，只是弯腰拉过安在暖的手，转身进了屋，一边温声细语地说，“你忍忍，我拿冰块给你冷敷。”
“好。”
门外，外婆紧随其后，进了屋。
一屋子都是冰冷尴尬又僵硬的气氛。
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一边是自己的亲人，安在暖心里难受的紧，趁着霍屹行去厨房去冰块的时候，主动烧了水，给外婆切了茶，捧着放在老人的跟前，轻轻说了声，“外婆，喝茶。”
外婆冷眼瞧着，不由得出口讽刺，“连证都没领，小暖，这么快就急着摆出女主人的姿态了？”
安在暖一脸惨白。
霍屹行拿了冰块出来，在安在暖身边坐下，一边动作轻缓地给她冷敷，一边漫不经心扫了外婆一眼，冷冷的勾了勾唇。
“明女士，如您所见，你进来之前，我和小暖确实在忙。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她招待你，是出于对你的尊重。但我这人，一向脾气不好，若是有事，半个小时够了吧？如果没事，大半夜，我也愿意亲自开车送你。”
外婆胸口起伏剧烈，一张脸难看至极。
安在暖不愿面对这样的场景，伸手轻轻拉了拉霍屹行浴袍的袖子，“二哥，你别说了。”
啪。
一沓厚厚的照片，狠狠甩在了他们跟前的茶几上，外婆的声音紧随而来。
“我说过的，一旦你们执意要在一起，一定会后悔的！”
“小暖，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和霍家人在一起吗？不是因为满不当户不对，而是因为它。你好好看看！看完之后，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理由！”
霍屹行蓦地停了手里的动作，附身拿过茶几上的照片，和安在暖两个人一起看了过去。
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很多年的旧照，泛黄，还有斑驳被磨损的痕迹。黑白，没有任何色彩的添加。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们更加看清楚了照片上捧着女人的脸，忘情亲吻的男人，是霍正倾。
而那个被亲吻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在暖失踪了很多年的母亲，牧语。
霍屹行和安在暖同时愣住。
霍屹行握住照片的手，指节都在泛白。
安在暖一脸惨白，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像是晴天里，忽然劈进了一道惊雷。
他的父亲，和她的母亲？
安在暖颤抖着，一把夺过剩下的照片，瞪着眼睛，一张一张不可置信地翻过去，全是霍正倾和自己母亲在一起的照片。
他们在海边看夕阳。
他们咖啡馆里谈笑。
他们在无人的风景里亲吻。
最后一张。
他们赤身裸体躺在一张床上，背景是酒店的落地窗户，母亲一脸潮红窝在霍正倾怀里，男人正对着镜头，侧身亲吻怀里的女人。
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安在暖的身体里疯了一般游走。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哆嗦着看向外婆。
“为什么是，我妈妈和......霍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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