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房间内。
一盏黄铜所制的精巧手炉,正散发着袅袅清香。
手炉有三足呈圆球形,顶部镂空雕花,炉内焚有熏香。
香气独特,仿佛带有一丝薄荷的味道,让人心神舒畅心情愉悦。
大床之上有一清瘦单薄的老者,正微闭双眸静心打坐。
他身着洗练泛白的道袍,胡须泛白头发蓬松,让他显得有些形象凌乱,但他放在电视桌上的药箱和两个背囊,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当然,最奇特的还是他的面容。
世人皆想不到,他们推崇备至的丹药大师南宫靳,其实是个面容丑陋的老者。
因为痴迷炼丹制药,南宫靳曾以身试药,中毒不知多少次,常年行走于山川大河,历经过各种危险,被毒虫啃噬、被野兽攻击,甚至炼丹炉都炸过很多。
历经如此种种危险,他的脸庞胳膊和胸腹,到处都有各种伤疤。
虽然能有研配丹药修复面容肌肤,但南宫靳并没有这么做,反正他常年在野外行走,又不经常以面示人,哪怕修复成了俊男之姿,在荒野穿行历经严寒风霜,也会变得糟糕不堪。
不修边幅、不注重形象的南宫靳,只喜欢独处。
侗安山高林密,或有珍稀药材,所以他来了,耗时数月但收获并不多。
原本他是打算出山之后立刻启程去下一个地方,看到了卢钦俭多条留言短信后,才决定在侗安小住一晚,可即便如此,他也要焚香打坐,静心静修。
南宫靳性格孤僻,不善言辞,不喜与人接触。但他既然痴迷于炼制丹药,那就不可能闭门造车,需要与同行交流获得各种信息、需要金钱购买珍稀药材。
因而南宫靳也结交了一些业内人士,为数不多的友人当中,出自于清安州制药世家卢安堂的第八代传人卢钦俭,便是其中之一。
静修中的南宫靳,听觉嗅觉都极为敏锐。
他焚香是为了安心宁神驱散味道,楼下有火锅店,味道太重,而旅馆房间里也有杀虫剂、洗涤剂等各种味道。
而关闭门窗,却并不足以隔绝所有声音。
隔壁的房间床摇声糜,传来阵阵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低吟,对面房间里输红眼的赌徒,正编造谎言企图坑骗亲朋好友的钱财。
斜对面的房间,是两个通信公司的技术人员,一边抱怨着公司出差待遇低,一边组队在玩游戏……
许多细微的声音,都不可阻挡的进入耳里,南宫靳都并未放在心上。
兀然!!
南宫靳的鼻子微微一抽,耳朵像是轻颤一样微微抖动。
瞬间睁开双眸,南宫靳微眯着眼望向门外。
“好浓的一股药气,混杂着各种极为稀罕的药材味道,是卢钦俭吗?”
南宫靳眉头微凝,有些怀疑。
不久之前,他俩才通过电话,卢钦俭去了百亿大富豪王安纶的家,替他诊疗年老体衰的老父亲,并不可能这么快就出现在了侗安镇。
莫非是前来求诊的岳欣一行人中的随行药师?
若真如此,治愈李斯芸,非得多讨要一些药材不可,南宫靳最近一直在尝试研发新的丹药,但缺乏药材而无法试炼。
带着好奇与憧憬,南宫靳催动法诀,随手一挥,房门便自动打开了。
一位气质卓然的少年郎,悠然迈步来到了房门前。
两人四目以对的刹那,都惊呆了。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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