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不太在意这些,扫了眼,她知道这她父亲的律师叫她过来,一定不止是为了这些。
“请您不要卖关子了,您叫我来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我一直怀疑,你的父亲不是自然死亡。”
简安一下子站起来,茶杯被翻倒,淌了一地的水。
“你说清楚一些。”
“你父亲死前一直住在医院里,他的心脏一直不太好,你也是知道的,他早两个月就与我联系,想要办理遗产交割的事情,大概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坚持不了多久了了,文件签了大概一个月,一天下午,他忽的打电话过来,说还有一些祖传的珠宝首饰,是你母亲的遗物,那些东西价值不菲,他想要与我商量一下这些应该怎么处理,能不能一起划分到你的名下,那时他的精神气还非常的好,说话也十分的流利,结果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他死亡的消息。”
“死亡原因是什么?”
“心脏骤停,但是你也知道,心脏骤停的原因太多了,再加上你父亲本来心脏就有问题,很难找出一个确切的原因。”
“那你为什怀疑他是非自然死亡呢?”
“我一时之间实在是不敢相信,因为他与我通话,与宣布死亡,间隔不过就是几小时罢了,我心下怀疑,只是你父亲平时为人低调谨慎,在我的印象里面没有什么仇人,但这也不排除我不知道的情况,于是我调出了那晚上病房的监控录像,因为天色很晚,病房里面并没有开灯,只能看到一个人影,我问过当晚值班的护士,他们说那晚没有医生护士进过病房。”
“我又回去了一次病房,终于在里面发现了一枚尾戒。”
郑律师从抽屉里面翻出一枚尾戒,是卡地亚几年前的款式,她看了之后脸色大变。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人?”
她不知道犯了什么魔怔,看着那银色的戒指,摇了摇头,她将手藏到背后,将满手的汗擦到衣服上。
不知何时,不光是手,她全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简小姐,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你有权利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处理,决定权在你,毕竟我们的证据非常不足,一枚戒指也说明不了什么。”
简安只看到郑律师的嘴巴一张一合,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空间去思索面前的人究竟又说了些什么,她几乎是踉跄着跑下楼去,手里仍是攥着那枚戒指,几乎要攥到血肉里面去。
下楼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伸手扶住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的难看。”
她一手将那人的手打开,那人吃惊了一下,她抬头聚焦了,终于看清来人的脸,是那晚上的宾利。
她挣脱了怀抱,低低的道了声对不起,逃一样的走了。
白放看着她逃跑的背影,摇摇头,笑了笑。
回了家,她将戒指扔在杯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枚尾戒虽然是限量款,也未必是只有一个人有的,却怎么也没有说服力。
晚上做了一个梦,是她父亲躺在病床上,周遭一片黑暗,可就在这边黑暗里忽的伸出一只手来,扼住简天安的脖子,他梗直了脖子,像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呼吸,眼睛瞪得通红,眼珠子即刻要掉出来一样。
那双眼突然冲着她,瞪着她,简天安的嘴大张着,发不出声音,可她能分辨出口型,那口型分明是——
“替我报仇。”
那手伸过来,只有一只手,伸的老远。她分辨了一会,原来是冲着自己来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感觉不到痛,只觉得呼吸艰难,一低头,那尾戒隐隐的发着光,刺的她眼睛痛。
从梦中惊醒,发觉是头发缠住了脖子,她大口的呼气,起来到厨房里找了一杯凉水,大口的灌下去,这才觉得好了些,再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去客厅坐在沙发上,将灯全部打开,盯着桌上的杯子,杯子里面放着一枚戒指。
她忽的发了恨,抄起杯子,连着杯子里的戒指,都掼到墙上,杯子马上就粉碎了,戒指滚了几圈,落在米色的毛绒地毯上,她也没顾忌地上还有碎玻璃渣子,就赤着脚从沙发上下去,又将那枚戒指捡起来,攥到手心里。
一宿无眠,她将自己不在时的报纸,杂志,花边新闻都找出来看了,这些日子,一点点的事情都没有放过。
她看着地上摊开的那一堆资料,将戒指套在手上,看了又看。
忽的扯开嘴,她笑的很鬼魅,其实是凄凉。
现在才明白过来,这辈子,剩下的,没什么真正对她好的人。她早就厌恶了这个城市,可如今,却不得不回来了。
早饭没有吃,她喝了昨晚剩下的牛奶。大约九点的时候,来了个电话。
“你是谁?”
“你忘记我了,不应该啊,昨天我们才刚刚见过呢。”他话语里带着隐隐的笑意。
简安脑海里面忽的浮现出了他狭长的眼角,是那晚上的男人。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中午有没有时间赏脸吃一顿饭,算是弥补我那天的过错。”
简安先是开口拒绝了,自己本来就没受什么伤,哪有什么过错可言,再说自己现在实在也没有什么外出吃饭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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