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享福从看到道路情况的时候,脑海就一直在想着如何通路,作为一个后世人,智商上没有硬伤的话,其实不难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雪和冰。
“干,我们干,小郎你快些说办法吧!”
“是啊,我们干。”
众人闻言精神为之一震,纷纷用期盼的眼神看向孙享福道。
“好,那么,大家接下来按照我的分工,这么做······”
冰雪就是凝固了的水,眼见这大雪一时半会停不了,孙享福自然是想到了利用夯实积雪来搭一个缓坡,让大军直接从这些堵塞物上走过去的办法。
所以,两百多死囚全部被孙享福发动了起来,连护卫队的人手也来帮忙,将道路周边没膝的大雪铺填在那些山石上,很快,一条缓坡的雏形就慢慢形成了。
“大家注意踩实了,晚上冷风一吹,这道路,铁锤都难砸的开。对了,分几个人砍些细树枝铺在表面上,冻实了之后,能防止打滑······”
有了办法,大家的干劲都很足,两个时辰后,前锋部队赶到这里的时候,上坡段已经全部铺垫好,下坡段也快完工了。
“你这脑子真好使,我瞧那些死囚看你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佩服之色。”唐奉义年岁大了,孙享福没有让他和那些青壮一起担雪,分配了较为轻松的铺树枝的任务给他,借着一个空挡,他便在一旁看着大家干活的孙享福旁边道。
“是么,这么说你也很佩服我了?”孙享福抖了抖枷锁上面的白雪道。也正是因为戴着这玩意,才让他没法跟大家一起干活。
“从你先前念诗的时候我就有些佩服了,再看到你顷刻间就想到这以雪铺路的办法,便觉得王浩在你的手上败了一阵,是不无道理的。”
唐奉义说到这,还特意向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这里,才又道,“不过这黄河以北是王旭的地盘,他跟王麟的嚣张跋扈,跟王浩的多智果决不同,喜欢堂堂正正的用实力碾压对手,所以,堵路这事肯定不是王旭干的。”
闻言,孙享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唐奉义道,“认识你这么多天,也就这一句话说的有用。怎么突然想起帮我了?”
“呵呵,老夫不想死啊!”
笑着朝孙享福摆了摆手,唐奉义便又跑去树林边抱树枝去了,只余孙享福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真如唐奉义所说,那么堵路这事可能就不是王旭所为,那么,做这事的人肯定是想害死自己,或者,即便是害不死自己,也让自己恨上王旭,会是谁呢?
在太原,能在冬日里发动大量的人力,运送山石把道路堵上的,只有王家,那么就肯定是王麟和王浩其中一人了。
不管是他们其中的谁,对孙享福来说,意义都是一样的,所以,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孙享福要考虑的是如何利用他们这种相互拆台的关系,打击他们,当然,办法也不是这么好想的,原因还是信息量不对称,孙享福并不知道哪些世家子身在何处,在干什么。
此次征朔州的先锋大将是琅邪郡公牛进达,此人处事厚道,老成,见孙享福等人半日之内便解决了这山石堵路的问题,非但没有责罚,还将先锋军的军粮分了些给这些死囚,左右不过二百多号人,也吃不了多少。
孙享福也不想大家消耗过大,还没走到朔州就死在路上,便让护卫队的人分了些咸鱼黄豆酱给他们,里面有茱萸的辣味和足够的盐份,就着滚烫的糜子粥吃,即开胃又生温。
当然,吃完饭他们也不能歇着,得立即上路,万一前面的道路有什么异样,他们也需要快速解决。
雪犁耙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孙幸福的这一副,是护卫队帮他做的,在整个队伍里独一份,当大家顶着风雪再度上路的时候,很自然的就围在了孙享福所在的雪犁耙旁边。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圈子里出现了实力强大的人,起先会害怕他,就好比刚刚进入死囚营的孙享福,他身边一直跟着全副武装的甲士,这些甲士看向死囚的目光都很冷冽,似乎随时能要了他们的命一般,所以大家很怕他。
而当他们发现这个强势的人居然是个会保护大家的智者的时候,便产生了依附的心理,就连牛羊都懂得跟随强健的头领走,更何况是人呢!
“嘿,那个流鼻涕的小子,你今年才多大,怎么就犯了死罪?”躺雪犁耙上孙享福很是无聊,便朝一旁不时向自己脸上看的一个小子道。
“我十三了,春上我娘死了,没有钱置办棺木,我便偷了一个贵人的钱袋······”
“偷盗?不应该叛死刑的啊!”
“我没偷过东西,偷钱袋的时候手太笨,被发现了,他抓住我的时候我反抗,抓伤了他。”
“那也不用叛死刑的吧!”
“县令老爷说那人是个士人,有散官身份,所以,我抢劫伤官,是死罪。”
偷盗被抓住,反抗,那性质立马就变成了抢劫,散官也是官,跟普通老百姓是完全不一样的阶级,抢劫一个官员,还弄伤了他,那就是真的死罪了,不过,就这样把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叛死刑,孙享福觉得过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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