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沧海,世界处处皆相似。
林益阳这边陷入困境,首都这边的人也一样愁肠百结。
隆冬的月光,清冷浅白,像冬天的屋檐一样压上了一层白雪,不同的是这层带着光芒的白霜它会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把清冷直接洒进人们的心底。
陆屿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屋顶上方。
月光反射着手术室里那些金属用具的光,像是一刀一刀砍进他心里的刀,把他的心切割成了细细小小的碎片。
他用力捂住了心脏的位置,痛苦得无法呼吸。
女儿来了首都,如今就和他同处一城,相距不过百里,看着同一轮明月。
他却不能去见她。
两岁的孩子不记事,父母逝去的伤痛容易抚平。如果在她记事的年纪,这种伤痛再来一次,将会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和阴影。
见了又怎样,不过是刚给她一点希望,甚至还来不及欣喜,就要为他命不久矣的绝望而肝肠雨断。
所以,相见如不见。
“可……我真的想再见她一面,听她喊我一声爸。”陆屿痛苦地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
“可……我不能这样做。”
同样一轮清月,照着林家老宅那片院中的空地。
空地上摆了一张木头桌子,林宪东坐在桌畔,往对面那个空酒杯里倒满了酒,又往自己酒杯里倒了半杯酒。
“阿清,来,走一个!”林宪东端起酒杯和对面那酒轻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口饮尽。
默默看着对面那杯酒,林宪东东慢慢伸出手握住了酒杯,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阿清,吃的喝的,你都舍不得,要全留给我。这杯酒你也是要给我喝?”
林宪东闭眼,又睁眼,端起酒杯,一口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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