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叹一口气,看来这姓张的来头不小,在南京城里这魏国公算是数得着的大人物了,可是看他与二公子的言谈,分明是交情深好的样子。
这次真是打错算盘了,没有交好漕帮不说,还跟背景这么厚的人打了一架,真的是不智啊。
看了看躺在那里的郑芝豹,郑绍谦暗暗摇头,这小子就是个冲锋陷阵的命,根本没有脑子到大明官场上来混,看来将来就算是芝龙上了岸,这小子也不能让他独立领军。
张桓自家的护卫这时也都进到了医馆里,有几个受了轻伤的,也到大夫那里进行了简单包扎,又拿了些跌打药酒,准备回到客栈以后,兄弟们互相揉揉,以好活血化淤,早点恢复。
看着躺了一屋子的郑家家丁,徐文举眉头一皱,“张桓,你们这儿只有这十多个人,就打倒了这么多,下手太狠了吧?”
这小子,以为这是过家家玩游戏呢?奇山军出手,这已经是很轻了。
“这么说吧,这就是在南京城里,咱们不好下死手,要是两军阵前,他们已经是死人了。”张桓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去看自己手下包扎去了。
这小子就是个温室里的花朵,根本不知道两军对阵的残酷,这就是和平年代的毛病,时间长了,都血性消退、人性见长了,一个个都跟圣人一样,岂不知你的敌人还是野人,你跟他们讲道德、人性,还不如对牛弹琴呢。
徐文举愣了一下,自己又没得罪你,就是说了一句下手狠,你就给我脸色看?
这时,郑绍谦已经转了一圈,来到了徐文举身边,感叹了一句,“嗐,多亏张千户手下留情啊,要不然我这些兄弟可就麻烦了。”
怎么你也这么说啊?你到底是哪面的啊?徐文举看了郑绍谦一眼,“人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小公爷,话不能这么说,要是竹竿削尖,他们都得死。”郑绍谦摇了摇头,“这要是在战场上,我只能给他们收尸了。”
听到郑绍谦这样说,徐文举这才重视起来,“郑五叔,你说的是真的?”
“嗯,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家奇山张千户的人才是真正打仗出来的,人家就是正规军,我们虽然也常厮杀,但真的跟他们比起来,下场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郑绍谦真的是抬举大明的正规军了,尤其是那些出身卫所军户的正规军,除了九边被逼得无奈,天天对敌的军户,其他地方的军户早就泯然众人矣。
徐文举不管这个,他天生就是武痴,最怕是读书,最喜欢做的就是练武打斗,可是说实话,除了偶尔在南京街头教训一下喝醉了的小混混,他真正出手的机会还真是不多。
因为南京城里的混混都认识他,只要不是喝醉了酒,不用等他出手,早就跑得没影了。
“小公爷,如果方便的话,还请禀告一下魏国公,咱们也是大明子明,也想为大明贡献一份力量,现在闽浙一带,不但有倭寇犯边,而且海盗十分猖獗,近几年还有荷兰、佛郎机、英吉利的武装商船,他们亦盗亦商,对我大明威胁很大。
我郑家现在拥有三百多条船一万多人,被朝廷收编以后,立即就是我大明的一道屏障,可保大明东南半壁江山无忧。”
既然要投诚,想要找个门路要个好位置,就得把自己的价值说得大一些,更何况郑绍谦也没有夸大,现在的大明沿海还真是这样,群龙无首,各逞英豪,郑家在这里面还真是一支很强大的力量。
不过他们的私心没有说出来,一旦投诚收编以后,他们就从海盗变成了正规军,原来在海上属于乱收费,收编以后再到海上收钱,那就是依法行政了。
这里面的性质差得大了,师出有名这一说,就可以让六七成的海上贸易货船都把钱交到他们手上,郑家人的算盘打得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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