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宋相宜——”
散场的街道人海茫茫,李俊泽置身其中,除了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自己爱妻的名字,竟是头脑一片空白再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
他的妻子失踪不见了,而且,她还怀着身孕!
站在拥挤的人群中高声的呼喊着,直到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来人的车夫找来时,李俊泽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是手脚僵硬冰冷,哆嗦着近乎说不出话来。
“少爷,少爷,出什么事了少爷?!”
车夫是尚书府里的老人,他瞧着李俊泽神色不对,冲上来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李俊泽回神儿看他,哆嗦着嘴唇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少爷,少夫人人呢?老奴一直听到您在喊少夫人的名字,少夫人人呢?她去哪儿了?”
又是一叠声的追问,车夫本能的知道大事不妙。
“相宜,对,相宜,”仿佛是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做什么一般,李俊泽紧紧抓住车夫的手,“老王,相宜她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她,你有没有见到她?!”
最后一句话近乎嘶吼,带着恐惧的缠斗回荡在空落落的街道,散场的人潮已经退去,只有他一个没有找到本该与他一起回家的人。
“少爷,少爷,您冷静一点儿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主仆身份,老车夫眼看着李俊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只能竭力压制他的情绪。
“相宜,相宜,”李俊泽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车夫,长长的倒了一口气,方才略略冷静下来,道:
“相宜她不见了。刚才我们正准备赶在散场之前去找你,结果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散场的人很多,到处挤来挤去,我本来一直护着相宜怕她被人挤着,但是忽然有个人冲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壶酒,我就躲了一下。
可是没想到,我就这么一瞬间没看到相宜,再回头,她就已经找不到了。”
愣愣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李俊泽恍惚之中只觉得这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一场充满恐惧的梦境,可等他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这是一场更加可怕的现实。
“相宜她不见了,老王,我们要怎么办?她还有身孕,身子不爽利,万一出点儿事情该怎么办?
老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素日里的年少沉稳消失不见,此刻紧紧抓着车夫老王衣袖的李俊泽,仿佛变成了全天底下最无助的那个孩子。
“少爷您先别急,这样,您先去安王府里将这件事情知会安王殿下和盛姑娘一声,这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办,您请他们二位拿个主意。
老奴这就立刻沿着回府的路去找,说不定少夫人只是跟您走散了,现在正在回府的路上也说不定。
正好老奴回府也将事情同老爷说一声,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旁的主意没,如果有什么消息,老奴第一时间来告诉您。”
到底是高门大户呆久了见得事情多,沉默了片刻,老车夫利索的安排出声,又问道:
“少爷,您看这样行不行?”
“行,那就这样,老王你赶紧沿路找一找,相宜她身子重行动不方便,应该走不了太远。
你如果走了一段路还没见着她,那就直接回府去找我父亲。”
李俊泽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话音落地,自己便掉转方向朝着安王府的方向快步跑去。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预感,李俊泽只觉得,事情根本不是人群太挤,他与宋相宜走散了这么简单。
京城里可以搭台子唱戏杂耍的地方那么多,却偏偏堵在了他们回府的路上;
明明是已经提前离开了酒楼,散场却还是赶上了那个正正好把他们挤在中央的时机;
还有那个酒楼靠窗的桌子,难道真的就只是如店小二说的那般,因为老板临时提价,所以没人舍得轻易去订了来坐?
这京城里皇孙贵胄聚集,又有多少人会吝啬那么一张桌子的银子?
面色苍白的站在安王府之中,李俊泽看着盛夏那顿时变了的神色,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的怀疑一个都没有错。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抓走手无寸铁的宋相宜?
“盛姑娘,”茫茫夜色中青影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没等盛夏开口,李俊泽率先冲了上去。
看到盛夏点头,青影又继续道:
“李公子,刚才已经调查清楚了,您和李少夫人今日一起去的那座酒馆,是沈家名下的产业。”
“沈家?哪个沈家?”李俊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致远的那个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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