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骈山明水秀,春来鸟语花香。
两条纤长的身影一站一坐,身后映着三月里的桃花。
十六岁的宁息言个头猛地窜了起来,着素衣,束长发,英气十足。
她手持长鞭,轻喝一声扬手斜劈,“啪”的一声脆响,一人抱的树拦腰折断。
元清越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扬起嘴角,“来喝口茶歇会。“
宁息言喜滋滋的坐到她身边,接过她递来的茶盏,很没形象的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豪爽的拿袖子一抹嘴。
“你不在的时候我一天都没偷懒。”
“嗯。”
“夸夸我嘛!”
“很好。”
“走心一点夸夸我嘛。”
元清越轻笑,替她摘去脑袋上落了的花瓣。
宁夫人携着丫鬟路过,看见此情此景好一顿唉声叹气。
她说不通宁息言,也不敢得罪元清越。
再有三天就是宁息言十六岁的生辰,至今没有一户人家敢上门提亲,这样一天到晚舞刀弄枪的大小姐,谁敢要?
她这个当娘的操碎了心,那个当女儿的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不可自拔。
最近这一年元清越总是会出远门,有时一去大半个月,宁息言每天就支着脑袋愁眉苦脸的在家等。
每次元清越回来时,她都会第一时间扑上去,踮着脚勾着她的脖子大喊,“我好想你啊!”
她二哥总是打趣逗她,说她天天像个小花痴一样跟着元清越,是个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干脆给人家做小媳妇好了。
宁息言也不反驳,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就是喜欢她。”
她的话,大家也只是一笑置之,没人听进心里,只当是小姐妹间情谊深厚而已。
夜色已深,宁息言又赖在元清越的屋里死活不肯回去。
挑了灯芯,屋里明亮了几分。
元清越低着头,拿了许多瓶瓶罐罐往此番带回来的东西上抹。
宁息言百无聊赖的趴在一旁,看着她世上最好看的清越姐姐捣鼓那些长的出奇的树枝,困的直打哈欠。
元清越轻刮她的鼻尖,“困了就先睡吧。”
宁息言摇头,伸手戳了戳面前渐渐有了韧性的枝条,“你找来这么多树条条干嘛呀?”
“不是树条,是一些百年植物的根筋,用来做鞭子。”
“咦?树筋还能做鞭子。”
“嗯。”
“好厉害!”
说着,宁息言欠欠的伸出手去拿那些小瓶子,却被元清越握住了手。
“别闹,有毒。”
那只手好看的紧,纤长白皙,因为常年习武稍稍有些骨节,不似一般女子那样柔若无骨,也不爱留指甲,只是干干净净的修剪整齐。
她掌心的暖意就那么瞬间直达了宁息言的心窝。
一张小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梗。
元清越好笑,“你想什么呢?”
宁息言磕磕巴巴的想解释,想了想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元清越收拾完,宁息言已经趴在一旁睡着了,脑袋枕在手上一歪一歪的,时不时吸吸鼻子,扁扁嘴。
元清越抱起她,动作轻缓的放在床上,松开发带,换上寝衣,刚躺下就感觉到身边的人一骨碌滚进了自己怀里。
宁息言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口齿不清道,“我喜欢死你了。”
元清越没说话,抚过她柔软的头发,看着怀里的人又睡了过去,轻声说了一句,“我也是。”
宁息言生辰那日,宁家大张旗鼓的操办了一番,宴请四方宾客。
一是为了炫富,一是为了趁此机会让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看看,闺女大了,长得不错,还没嫁掉,赶快来个人帮忙说说媒。
宁息言一本正经的穿着曳地华服,顶着满头珠钗,在酒宴上干巴巴的陪笑,眼睛却一路追着元清越,生怕一眼没看住把人给看丢了。
元氏声名显赫,元清越出类拔萃,极有可能会是下任族长。
她性子冷淡,向来不爱理人,如果今日过生的人不是宁息言,八抬大轿请她她都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那些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拍马屁的人乐了,簇拥着将她围在中间,又是客套话又是敬酒,乐此不疲的套着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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