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劝你趁早太白从宽,否则拿出证据来,面子上就过不去了。”楚江冷冷地对楚翎夏说。
楚翎夏气笑了,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直地盯着楚江的眼睛:“爹爹您和四姨娘突然上门,口口声声说女儿做了什么偷鸡摸狗之事,女儿自然不能承认,既然爹爹说要上证据,那便把证据拿出来吧,女儿今日为了自己的名声,少不得也与父亲大人理论理论了。”
楚江气得不行,指着楚翎夏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你!你!真是反了你了!我就是平日太忙,对你们疏于管教,两个嫡女没有一个争气的!”
楚翎夏理直气壮:“爹爹,事情还没弄明白,您可不要误信谗言,冤枉了女儿,到最后传出去不是楚家的名声受损。”
“你眼里还有楚家?我看你是一心想着早点嫁人,脱离楚家了吧。”
这话楚江倒是没说错,不过楚翎夏自然不能承认,只说:“父亲,女儿自己接管楚江后院以来,一直尽心尽力,不说能有多大功劳,只求安稳度日,女儿自诩一日未出嫁,一日就是楚家的人。即便是日后出嫁,楚家是我的娘家,娘家不好我又怎么能在夫家立足?因而,父亲大人说女儿在院中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女儿是绝对不能认的,女儿不知是何人在含血喷人,只怕那人定是居心不良,想离间您与女儿的关系吧,请父亲大人明鉴。”
楚江眼中闪过犹疑,楚翎夏这番话倒是句句在理,他决定把事情拿出来理论一番,听听这事的真相,于是眼珠子往四姨娘身上打转。
四姨娘心里苦不堪言,她本想着怂恿老爷出面就好,没想到楚翎夏三言两语就打消了老爷的心思,此时只得靠她出面了。
楚翎夏也顺势看着四姨娘,那眼神中冷冰冰地不带一丝尊重,倒让四姨娘心中一个激灵。不过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四姨娘自诩手中掌握了证据,给自己定了定神,这才开口说:“大小姐,此事是妾身无意间知道的。”
因为楚翎夏是楚家的嫡长女,现在还掌管着楚家后院,因此四姨娘虽是长辈,但在楚翎夏面前还是低了一头,要谦称一句。
楚翎夏冷笑着看着四姨娘,这个四姨娘平时不显山露水,她还想着若是四姨娘识趣,自己也不会找她的麻烦,没想到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设计起她来。
四姨娘见楚翎夏的眼神透着蔑视,先是心中一凉,继而生出一股愤怒来,斩钉截铁地说:“大小姐这段时间掌管后院,想必没少捞到好处吧。”
楚翎夏气极反笑,淡然地说:“四姨娘何出此言?”
四姨娘抚了抚自己的鬓角,悠悠地开口:“其实,谁敢说自己掌家绝对干净,一文银子的账都不差呢?因此,妾身原本知道些情况,也不愿说出来惹得老爷烦心。可是最近日子不一样了,南边遭了旱,北边发了水,西边又有西夏人虎视眈眈,听说今年国库银子和粮草都吃紧,老爷这几个月的官银恐怕都没发出来呢吧。”
楚江点点头,这些并无什么好隐瞒的,国家若是遭了难,官员就会被削减俸禄以充国库,等到度过困境,这笔银子国库会在次年补发,楚江当了多年的一品命官,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楚翎夏既然掌管家中账簿,自然也是知道此事的。她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因为知道爹爹的官银可能发不出,女儿这段时间削减了各院中的开支,一切从简。”
四姨娘勾起一抹笑容:“不知大小姐是如何削减法?”
楚翎夏有条不紊地答:“各院原本按季度发放的新衣由三件减为一件,全府吃穿用度减为原来的三分之二,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的银钱每月减发一半,待爹爹的官银下来再行补发,其他下等丫鬟奴才因为本身月银就少,因此没有削减,这些都是记录在册的。”
楚江听完点点头:“倒算处置得当。”
四姨娘心里有些慌,仍然说:“可我却是不信,照大小姐的说法,各院的吃穿用度都有所削减,为何大小姐院中不是呢?”
楚翎夏眼睛一眯,也不跟她直接争辩,而是吩咐到:“春棉,去把我屋中的账本拿出来。”
春棉领命:“是”。
那账本是楚翎夏常看的,就放在她屋中的矮桌上,春棉去了片刻就马上回来了,将账本呈给楚江,说:“小姐持家有度,账本记得清清楚楚,请老爷过目。”
楚江翻开账本,从前到后粗粗看了一遍,虽然只是粗看,但也能看出,这账本上每一项进出都标记得清清楚楚,随便拿出一项就可以找到对应的询问之人,足见楚翎夏做账之用心。
他点点头:“这账本条理清晰,不向作假。”
说完,他眼神冷淡地看向四姨娘,原本,四姨娘告诉他楚翎夏趁着家中削减用度,手脚不干净,吞了许多后院的银子,还说自己有确凿的证据,楚江这才怒气冲冲地找了过来,可如今看着账本,似乎并非四姨娘所说的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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