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李轩挠了挠脑门,双眼望天,有点迷茫,“真对不住啊老哥哥,这谁没送礼我记得住,谁送了我真记不住,帐里十好几个猪头呢,回头我挑个大的还你。我那卤汁你尝尝,两筷子猪头肉下肚,一张嘴舌头没了。”
“唉。”
史伯一声叹息,对把全部礼收回来不抱希望了,一边把住羊角朝前轻牵,一边自我安慰,“能回来半拉猪头,也是赚的。”
“那是。”
已经偷摸挪开两步的李轩,闻声一甩头,自信道,“能让我回吐,你老哥就是传奇。”
一行人说说笑笑上了五辆一羊车,小叶子跟她娘周氏一车,范鲤,张飞,李轩仨鸟人,各自大马金刀的独占一车,范鲤爹娘挤一车。
李轩俩亲兵,张飞俩亲兵,与范鲤家的小丫鬟,五人跟车。
本来周嫂也要跟车的,李轩作势欲托其上,周氏无奈,只好随小叶子挤一车。
一刻一角都浪费,一刻十五分钟了。
羊车驶至园内“虎山”前,最多就用了七八分钟。
可众人不知道看老虎要看多久,让羊车等着不烧钱么?结了五角就打发五辆羊车走了。
五毛钱租了五辆羊车,占用了五个人力,这物价是不是太低了点?
李轩对物价这么低不太满意,这一辆羊车即便一天干四个时辰,满活,不过挣3块2。肯定比放一只羊强,可满活是不可能的,估计也就挣个一块钱不错了。
一天挣一块钱?怎么感觉这么凄惨呢。
按动物园外栗子摊上的汇率,一元钱也就二十到三十个五铢钱,那赶羊车月挣六百到九百钱?这是不是又挣的多了点?
汉元还在持续升值啊,这物价是不是太高了点?
“嗷。”
众人拾阶而上,耳畔时不时就荡过几声虎吼。
“虎山”是个丘,丘中挖坑,坑里有池有山有老虎。
虽名“虎山”,实际是个“窝头”造型,游人围在窝头栏杆一圈,就能居高临下的看老虎。
“虎山”是燕歌动物园的招牌景点,大多人就是冲老虎来的。
本来虎山叫“猴儿山”,原是准备用来装猴儿的。可猴儿的养殖价值不高,只能观赏。北方猴儿又少,还不如抓老虎呢。
于是,“猴儿山”就用来装老虎了,雌虎始终保持在二十头上下,雄虎少则二三头,多则七八头。
众人上虎山的道口,就开着一家“威虎山”虎制品商店,虎皮衣毯坐垫,虎骨虎鞭药酒,相邻就是一家“黑风寨”熊制品商店,店里还有俩荡秋千的小狗熊。
除了销售从塞内外诸胡收来的毛皮制品,抓来的活虎,掏回来的狗熊,最大的成本是饲养,最赚钱的是驯好后用于演出。
老虎骑马,山羊骑老虎,狗熊钻火圈,有老虎与熊瞎子连珏献艺,出场费一场就是千钱起。
逢年过节,祝寿添子,红白喜事,土豪家,赶集的乡民,都有娱乐需求。
士族门阀经史子集,歌舞伎看多了,可看过老虎钻火圈么?想看么?花个百十贯的小钱,马戏班为你专场演三天,大宴宾朋,兼看老虎卖萌,多有面子?
将门家添虎子,一头老虎登门祝福,多好的意头?
有虐待动物的需求,自然就有人虐待动物,虎熊再可怕,能比穷还可怕?
有艺高人胆大的壮士,就会带头组班,成为“班头”,组个“马戏班”,为大户祝寿,为小民演出。
可马戏班只敢驯老虎,不敢抓老虎啊。敢出钱就行,有钱,胡人也好,北方军也罢,逮个老虎小意思。就是把以前直接干死的老虎,抓活滴。
“虎山”里的老虎,就全是北方军自己抓来的,这年头野地老虎多的是。
一行人登上虎山的时候,身旁就有不少排着队的小不点,嘻嘻哈哈,上上下下,多是队前一个举旗的孩子,后边一个年轻“老鸟”的配置。
这都是燕歌各小学堂的熊孩子,老师不够,北盟还抓了不少豪强家的浪荡子。
小土豪正畅快的斗鸡,赌蛐蛐,与歌舞伎调笑呢,一不注意就被封个“老鸟”的光荣称号,自愿参加“雏鸟计划”的“夏”令营去了。
就是带小鸟,教小鸟识数,认字。
“夏”季过完,没教会的数与字,“夏”的牌一翻,“秋”季继续……
若是冬季,恭喜:“闻先生名动乡里,盟中雏鸟嗷嗷待哺,今诚邀先生入燕歌,喝碗腊八粥。”
一闻北盟“雏鸟”之名,横行乡间的纨绔能吓尿。
北盟的熊孩子,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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