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我只愿她平安喜乐,现世安稳”
羊肠小道,青石玉阶。推开上好木质的房门,迎面一阵檀木香。屋内房间未曾隔断,四角立的是汉白玉的柱子。
不大不小的圆木桌上是温好的茶和新鲜的瓜果。通透细腻的屏风之后,是花梨大理石书案,纸墨笔砚已备齐全。
砚台边,骨瓷小瓶里深深浅浅插着几枝冬梅,显得遗世而独立。书案后的墙上,挂的是泼墨风景图,山石花鸟,甚是生动。
内屋一张檀木架子床,雕工细致,撩起璎珞穿成的珠帘,是淡青色的纱幔,朴素而不失典雅。
一样上好梨花木的梳妆台上,摆着一面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
檀木窗楣,屋外旖旎之景一眼就能望见:冬梅树下,是假山清池,此时的池水还未化冰。羊肠小道时有婢女走动,脚步轻柔,恐是怕扰了这一分幽静。
小棠为柳依依褪去厚实的大衣,烧了火炉的室内干燥温暖。温世玉执起柳依依的手,白净却有着陈年老茧,感觉不到柔软的触感,硌人的生疼。
他疼惜的凝视着柳依依,“留下来吧。这就是你的居所了。我让小棠特意换了一间离我近的,好好收拾了这番。不知依依可否满意?”
柳依依回应这双清澈的眸,咬了咬唇,小心地开口:“多谢公子这番待依依,依依......还有一事相求。”“你只管开口。”
“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妹妹,因一些变故走失了,十七年华,相貌体型与我相似,只是一双杏仁大眼与我有所差别。依依实在不配享有这等待遇,依依......依依只想找到妹妹。”
温世玉用手抚平柳依依紧蹙的眉,看着强忍泪水的她,不忍地说:“想哭就哭吧,依依你不用那么坚强。你的妹妹,我定会为你找到。你就安心住下,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小棠就是你的贴身婢女。”
柳依依感激地点点头,却仍是咬紧下唇,不曾落泪。
安抚好了柳依依,温世玉向小棠交代了几句,也无非是让她悉心照料柳依依之类的话,便告辞前去厅堂与前来谈生意的人会面。
柳依依告诉小棠想自己单独呆一会,有事唤她,而后坐在梨花木的小凳上,呆呆地看着菱花铜镜里的自己:一身素衣,却是上等布料。柳叶眉,桃花眼媚而不俗,小巧的唇上了胭脂,让这苍白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颜色。
发髻是认真挽过的,珠钗被换成了金步摇,一步一摇,上面精心雕刻的朵朵桃花,与这么张姣好的面容相映得彰。
柳依依心想:“昨日还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今日却温房软床,这样大的反差简直令人啼笑皆非,也是庆幸遇见了公子这般好心肠的人,才没能露宿街头。母亲逝去之时萋萋却不在身边陪伴,而是做那等苟且之事,昨日实在是气愤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事后心里悔得要命,我也知道这怨不得萋萋,只怪苍天作弄,让我柳家受如此之苦。现在娘已逝去,只留下我和萋萋相依为命。也不知萋萋此时身在何处,可曾温饱,可曾不受欺负?”
想到这,柳依依强忍了很久的泪水终究还是如珠子一般断了线,一颗一颗的往下流。柳依依虽是外表柔弱,却因为娘的病在外辛苦做工好几年,骨子里早已倔强到不行,基本不会在人前流泪,一味告诫自己,不能哭,要坚强,这样娘和妹妹才能被保护,才不会受到外人的欺负......
许是屋子内过于干燥,柳依依清咳几声,一直守在门口的小棠连进了屋。
看着小棠关切的目光,柳依依心里一阵温暖,摆了摆手,“没事,就是屋里太干燥,我想出去走走。小棠,我初来乍到,承蒙公子和你的照顾,才有如今的待遇。你我今后就以姐妹相称,别拘谨得很,反倒生分。”
小棠听罢,连忙为柳依依换上之前的冬衣,“不能的,小棠只是下人,小棠是伺候小姐的,不能乱了辈分。”柳依依无奈的笑了笑,“小棠,我看你和我妹妹差不多年岁,那人前你唤我一声小姐,人后还是叫姐姐吧。”
“遵命,小姐,不。“小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姐姐,我扶你在外走动走动。”听到姐姐两个字,柳依依想起柳萋萋,心里一阵酸楚。
雪自昨日停了之后,也不再下,却还是离入春回暖有一段时日。整个温府尽是冬梅,为府邸倒是增了些许颜色。
冬梅是冷冷的香,柳依依一路嗅着这股花香,听小棠给自己讲述府里的人和各种大大小小的事。
据小棠描述:温世玉世代经商,父母死的早,但好在他自己头脑好用,倒也是把这家打理地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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