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一身轻松回到了酆宫,却见白霜阁上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独自一人走在层楼上,似是发现了什么,那人对着一盏灯笼轻轻一跳,还真让她从灯笼上取下一个小竹筒。
她从竹筒里道出东西,摊开看了看吃吃地笑了出来,原来他当真道歉了,之事后来他说的信一直没机会看。
明月笑容一收,将信收回竹筒里放回了原处,再望了一眼那灯笼,举步下楼,然后沿着空荡荡的花廊走。
鬼王抬头看白霜阁的那个灯笼,下一瞬人已经到了灯笼下,从灯笼上的暗匣果然抽出了一个小竹筒,道出那一卷才刚被赵明月打开的信笺,上边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娘子,为夫知错,罚站之事明晚补上,现有急事须先离开。
鬼王看了信上确实是自己的字迹,手指捏了捏信笺,随后也将信重新卷起放入小竹筒之中放回原处。
跟着赵明月的足迹下楼,走过只剩下花架的花廊,什么都没有,那家伙到底在看什么?
鬼王远远地跟在她身后走在酆宫,看她闲庭漫步居然也觉得自己多了一份闲情逸致来。
原来,她并没有去九曲城也没去见雀凛,而是留在酆宫,因为是这样,之前对她的种种不满忽而就慢慢消散了。
看她走到正殿后方的回廊,远远看着书房与他寝宫的方向,鬼王屏息看她的举动,再她朝那个方向迈开步伐,他嘴角一勾举步也要往那走,就知道她肯定还会来找他!
只是没走两步,就见她停住了脚步远远都能见她叹气的模样,转身折返。
这一下与鬼王目光相交。
鬼王冷起一张高贵的脸,等她如以前一样对他拱手行礼,天人都兴那套装模作样的礼数,但她这次并没有那般,只是淡淡一瞥就离去。
“……”
这是早几天还爬上他床的人该做的事吗?奇怪,分明已经尽力遮蔽了左眼,怎么还是在意这人?所以,没事就别在他的宫里乱晃,眼不见心不烦。
接下来的三天,赵明月也果然没在他眼前晃,他连一眼都没瞧见她,鬼王也懒得理会,专心与政务。
赵明月让度厄取差了当日在月落之都发生的刺杀事件,结果那日刺杀鬼王的确实是天界的人,而且还是当日接待他们的店小二,不过那店小二已于当晚被鬼王杀了。
只是赵明月不大明白,如果说那店小二就是刺杀鬼王的人,那显然是有预谋的,可去月落之都不过是她突然产生的想法,天帝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预先安排好还是说,在她生病那两日才开始谋划的吗?
如果是天帝知道他们去了月落之都,那就该猜到他们需要的是月之滴。而月之滴的用途是用来治疗太真,如果说天帝知道这个用途,那么他应该就知道了碧霄元君身份已经暴露,又或者她已经投诚了鬼王。
如果知道这些天帝为何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对碧霄元君做出任何处罚,是因为不想激怒鬼王?但这么想,既然不想激怒鬼王为何要派人刺杀鬼王?
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想要将这件事情栽赃到她的身上?
还是说,天帝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取回月之滴的用途,只是在他们进入月落之都后才开始有所行动?
“你果然是有恃无恐了对吧?”鬼王的声音已经离得很近,赵明月才回过神来,手中持着的茶杯中茶水已经凉了,她放下杯子起身。
“何事?”
何事?
“今日不是给太真治疗的第二阶段吗?”
“我知道。”
“知道你还在这里发呆?”
“我是有些事……”正要与鬼王说起自己想不通的地方,但看着这人陌生的眼神她闭了嘴,“现在就去。”
“你方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她已经起身,并没有先后之礼毕安率先出门忘幽浮殿走去。
鬼王看那瘦削的背影很是不满,他可是来请她的,她居然就这么丢下他而去?
要不是看在太真的份上……
再次搬出这个理由时鬼王不由眉头一皱,那日剪断的发丝遮蔽了左眼,可似乎并没有用。她以前不怕死,但对他却非常重视,一直想要从他身上寻找到以前鬼王的身影。
如今她依旧不怕他杀她,然而也对他全然冷淡,这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
赵明月依旧尽心尽力净化太真的神格,这次的时间比上次更长一些,从下午鬼王找上她开始,到了次日临近中午才结束。
鬼王是在旁守到早上早朝前,但从朝堂下来回到幽浮殿,治疗已经结束,太真依旧躺在床上,陵光神君却已经离开。
他先看了太真,询问碧霄元君:“如何?可见好转?”
“脉象清晰了许多。”碧霄元君说道。
太真之前惨白的脸,如今有了些许血色,鬼王稍微放心了一些:“她何时走的?”
“什么?”碧霄元君不觉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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