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给马上他们两个 二B给镇住了。
明月头顶的发髻已经蓬乱,碎发跟狮子头一般竖起来,面部僵化得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夜十却十分惬意说道:
“这里风景真不错哈……”知道自己玩得有点大了,伸手把明月碎发给压下去顺了顺,“呃呵呵,你发型也不错。”
明月双腿有点麻,夹马夹的,也懒得跟夜十计较,胳膊肘敲了他一下:“掉头,走错路啦,鹿儿山在那边。”
此时夜十在如此生猛的生搬硬套之中,已经摸到了骑马的门道,如今是真会骑马了,稍显得意地说道:
“你看,我说我会骑马吧?我三世之前是会骑马的,只是后来交通工具太发达马就用不上了。人啊,你不逼一下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骑马,简单。”
“是,跟你头脑一样夜十三世大人!”明月咬牙切齿恭维了他。
两人相互调侃着策马往回走,夜十的手绕过明月的腰抓着缰绳,下巴搁在明月的肩膀上方看着前方的路。要是郎情妾意还别有一番滋味,但他俩什么都不是,老天爷能别在这个时候下起毛毛秋雨吗?
雨下得不大,夹杂着雾气在暗绿的田野间浮动,明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太冷流鼻涕了。
夜十收拢双臂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说:“我怀里暖和,你靠过来。”
说着他已经自作主张把她满抱在怀,双手圈在她身前,好在夜十也没别的心思就单纯给她取暖,手臂再往上可就碰到她的旺仔小馒头……不是,是小包子了。
绵绵秋雨,在两人的头发上裹出白绒绒的一层,
进入官道之前有一株巨大的榕树,榕树树冠茂盛似一把巨大的雨伞,上边还绑着一些红色的丝带。
通常这样的古树都会被当地人当神树看待,绑上红带祈福或许愿。
夜十说:“咱们到树下避避雨。”
大榕树之下,一名女子跟孩子跪在地上,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麻衣,孩子头上还带着一个三角的白帽,看来是在披麻戴孝吊丧。
女子面前放着一个火盆,她不断往里边添烧纸钱,旁边还放着一大篮子要烧的东西。
夜十扶着明月下马站在了一旁看了一眼,就牵着马去了一边,按着马头让马吃草。
明月站在树下回头看了一眼吊丧的两人,孩子不过四五岁不大懂事,就乖乖坐在一旁看着女子,偶尔伸手摸摸她的脸说:“娘,别哭,你还有荣儿呢。”
他说完,眼睛却红了。
母亲回头看着儿子,又是声泪俱下:“相公,你就这么走了,我跟荣儿怎么办?你还说等荣儿再大点就带他去骑马呢……”
“娘……”荣儿也呜呜哭起来。
那母亲吸了吸鼻子说:“荣儿,你把这件衣裳烧给你爹。”
那孩子乖巧地接过一件青色的锦袍,锦袍之上有银色的提花,看上去虽不奢华但色泽饱满纹路精致,显然低调而富贵。
看来是死者生前所穿的衣裳。
那孩子将衣裳放入火盆之中,闷住了火苗,火势太小衣服太厚一时间没能烧透。
那母亲推了推火盆旁的衣角说:“相公,这是你最喜欢的云彩锦,我还记得你穿着它风度翩翩的模样,可这新衣还没穿几回你怎么就……呜呜……”
女人再次泣不成声。
盆里的火让衣服出现一团焦黑,火就窜了上来,将衣服点燃了。
明月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衣裳都还光鲜,尺寸还依旧,但穿着它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他常说的话,经常走动的地方,从此也空空如也再不见旧人。
是痛苦的吧?
当时她突然离开,家中的亲人是否也是如此悲痛欲绝,睹物思人呢?
明月深深呼吸,刚要转过头去……
呲呲呲
耳边突然传来细碎诡异的叫声,明月猛然回头,看到火盆之中黑灰之内,有几个触手般的东西翻滚蠕动,发出凄惨的叫声之后化成灰烬。
女人与孩子当然看不见这异物,在她们眼里看来不过就是普通的灰烬而已。
夜十也踱步过来站在明月的身边,显然夜十也察觉到了异样,他看了一眼明月。明月想了想上前与那女子说道。
“夫人,节哀顺变。”
那女人抬起眼,用肿得跟核桃一样的眼睛看着明月说:“你,是何人?”
“在下只是一个路人,看夫人哭得悲切心生同病相怜的苦楚,我也是在前不久失去了至亲,看到夫人与孩子不免想到故人,心中……”
明月叹了一口气,黯然地也蹲在一旁,拿起盆中的另一件锦衣,往火盆里送去,她见过云彩锦,所以知道这件也是云彩锦。
然后又说了一句:“衣服还在人已往,也只有我们这些活着人痛苦了。”
那女人听到共同的心声更是哭得悲切,然后便说起自己的身世。
她叫崔莺儿,是临京城里富商林宝生的四房,歌妓出身,几年前被林宝生看上嫁到了林家当了四夫人,在家中颇受歧视,好在林宝生待他不薄,而她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也就踏踏实实在林家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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