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怡澜越听柳绮琴往下讲,他就越心揪的发疼。她在做什么?她在往寒云胸口上捅刀子吗?她到底知不是道,这些事会给他们夫妻间带来怎样的困苦隔阂?
清霜就算是多年来早已心如铁石,可当听柳绮琴把那些悲惨的过往,残忍的讲出来以后,她还是忍不住为这个坚强到痛死……也不会喊一声疼的纤弱女子而心疼不已!
二师兄是那样的爱他的母亲,而现在让他知道了自己最爱的女子,竟然是那玷污自己母亲,甚至是与他人合谋害死自己母亲仇人的女儿……
二师兄的心里一定很愤怒吧?因为她感觉到这冰室里弥漫开来的杀气,有多么的浓烈。
“寒,你告诉我吧!你是让我留,还是让我立刻消失在你面前?”柳绮琴用着最温柔平淡的声音,问着那静坐在玉床边一动不动的玄袍男子。
赫连寒云被云雾朦胧的俊颜上,如冰寒一般冷凝。修长如玉的大手,轻柔的捧起母亲苍白冰冷的玉手。一双幽深的凤眸,暗淡无光的望着紧闭双眸,宁静安详的沉睡女子。
母妃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依旧如他记忆中的模样,那样的美丽温柔,那样的倾国倾城。
母妃喜欢穿鲜艳的衣服,特别是喜欢穿红色如火的水袖长裙,给他和父皇跳舞看。
父皇当年为母妃细梳三千情丝时,他就傻笑着说母妃的头发好黑好亮,母妃是天下最好看的母妃。
当时母妃笑着对他说,说在将来的某一天,他的妻子也会有乌黑莹亮的长发。
那样一个娇美人儿,在他执起木梳给她细梳三千情丝时,才会是他眼中那世间最美的女子。
当时他懵懵懂懂的明白了一点,就知道母妃给他择定了一个小妃子,一个很好看的小妃子,那怕当年他还不知道那漂亮的小妃子在哪里。
柳绮琴望着那一动不动,不言一语的男子。她勾唇苦涩一笑,转过身来,微颔首,敛去了眸中所有的心痛与悲凉。以那最平淡无波的声音,轻启唇拜托道:“麻烦您照顾他了!”
歌舒炎光望着那有些沧桑伶仃的背影,朱唇张了张,还未来得及出言挽留那平静离开的女子,便只觉得一阵风迎面拂过,浮动起了她身前的一缕发丝。
“你想去哪里?我说过让你离开吗?你为什么总是自作主张?为什么总不经我的允许,就想妄图离开我?”赫连寒云自后紧抱着那纤柔淡冷的女子,说话间的喘息,是那样的压抑急迫:“你别想离开我,我不会允许的!”
柳绮琴所有的坚持,都因为对方的这一个令他窒息的拥抱,而化成了脆弱的泪水,滑落了她苍白的脸庞。她转过身去,一双纤柔的小手,紧紧地抱住了对方的腰:“寒,我怕!你抱抱我……抱紧我好不好!”
“不怕!我在,我一直在!”赫连寒云紧紧地抱着她纤弱到令人心疼不已的身子,柔声的在她耳边,安抚着她心中的不安。
他是恨柳睿渊,可是他却无法去恨她。因为爱得太深,所以便无法再去恨。在她转身离去时,他心中无一丝恨意,有的只是惊恐害怕。
若爱得深,纵然你是那千夫所指之人!我亦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身边,携手与你,执剑共与天下为敌!
在这一刻,赫连怡澜可算是输得心服口服了!不是他与她相遇的太晚,而是他用情没有深到,纵然背负不忠不孝之名与天下为敌,也宁死不舍弃与她携手不相离。
歌舒炎光在望见他们相拥的那一瞬间,平和宁静的眸光里。浮现了一丝懊悔。也许当初她肯放下一切,无论生死都与师兄携手离去,天涯相依不离弃。
那,便不会有今日这些种种悲剧的发生了吧?
都说圣光长老绝情无爱,一心只为灵巫繁荣昌盛,把一个一个的芳华女子,变成那孤寂一生的无悲无喜圣女。
可谁又知道?灵巫族二十年一度的圣女开光仪式上,她手执神圣的光印权杖,向着那些少女烙印那一只血色蝴蝶时,她的心中有多么痛苦与不忍?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历代圣光长老,根本不是在为自己活,而是在为全族人而活。
凡历代被选中的圣光长老候选人,也只有全家关起门来抱在一起痛哭,却没有一丝违抗族规的力量。
圣光长老与其他长老不同,他们身上必须要拥有蝴蝶印记,才能拥有执起光印权杖的资格。
权杖不重,可普通人却无法触及那神圣的权杖。唯有拥有蝴蝶胎记的人,才有执掌光印权杖的资格。
否则就算勉强拿起那光印权杖,也是无法将血蝴蝶印在圣女眉心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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