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心里始终都抱着一种自欺欺人的侥幸,总觉得情况并没有自己预感的那么糟糕。
医生不敢把真实情况仔仔细细的告诉她。
于是她也就选择了蒙住眼睛捂住耳朵,自欺欺人的把自己当成是一个瞎子聋子,看不见医生欲言又止的同情眼神,看不见连接着明蓝小小身体上那一样样的医疗器材上每时每刻都在下滑的生命数据,听不见护士私底下的窃窃暗语和怜悯,甚至也听不见每隔一小段时间都会响起的关于明蓝的生命警报……
那个时候的安宁,就像是一只面临着巨大威胁的鸵鸟,已经被吓得浑身瘫软心神无力。
明知道威胁如刀一样架在自己的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也明知道那把刀被精确的固定在自己头上,不管怎么去逃,也不可能逃得掉……
可她就像鸵鸟,在逃避不了又不愿意清醒去面对的情况下,便自欺欺人的用力地把自己的头埋进了沙土里。
不肯去看,也不敢去听。
仿佛只要这样蒙住眼睛遮住耳朵,就可以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什么威胁都没有出现,就这么短暂而可笑的紧紧抓住最后的一点心理安慰。
即使到很久以后,安宁回想起自己那个时候自欺欺人时的心情,仍旧会觉得心酸和无力。
说她软弱也好。
说她愚蠢也罢。
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逃避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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