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晚,安宁也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
她一直不愿意回想那时候的事情。
那种抱着孩子孤零零坐在医院,时刻不敢放松,生怕孩子下一秒就断掉呼吸的恐惧感,逼得人几欲发疯。
明蓝不在了,她只剩下这一个孩子了。
如果小奶包也跟着出事,那她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奶包烧得昏昏沉沉,安宁脑子里也浑浑噩噩。
不停地懊悔,不停地自责,不停地恐惧……
熬啊熬。
熬到天亮了,小奶包的高烧也没退下多少,却是有些清醒过来了。
安宁至今都记得,那时她一夜没睡,抱着孩子坐到天亮,小奶包醒过来后看到她,烧得通红的小脸,模模糊糊地嘟囔说:“妈咪,不难受……”
安宁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那么小的一个小不点儿,躺在她怀里,就像一只瘦小的猫儿一般轻飘飘的,口齿都不怎么清楚,也不知道他是说自己生病不难受,还是要妈咪不难受。
从出生那一刻起,这个孩子就一直是这么体贴。
安宁第一次做母亲,没有经验,也没人教她该怎么做,她经常做得不好,小奶包却从来不介意。
别的小孩子都是用哭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他却连生病都还记得安慰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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