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二人各怀心事之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年轻人,这人二十上下年纪,面白无须,眉眼与夏侯楙有些相像,只是没有他那般肥胖。
“叔父,长安有消息传来了!”
夏侯楙站起身来,忙问道:“子文,是何消息?”
来人正是夏侯楙的侄子夏侯廙,夏侯廙是夏侯楙的兄长夏侯充之子,夏侯楙与他的两个兄弟不和,但和兄长夏侯充关系还不错。
夏侯充早逝,由夏侯廙继承爵位,这一次官拜青州刺史,夏侯楙手中缺人,将夏侯廙带来,以为少府史, 总典府中之事,他最主要的责任就是打探长安刘封的动向。
夏侯廙答道:“刘封在长安演武结束之后,便带亲信西巡各州郡去了,有传言其真实目标可能就是河西之地,或去西域都护府。”
“西巡了?”夏侯楙眼睛瞪大,大声道,“他怎可去西巡?”
“将军,刘封为何不可西巡?”郭奕在旁听得一阵诧异,夏侯楙的这语气,怎么有怨怼之意?“哦,不不,我是说……”夏侯楙意识到郭奕还在,急忙掩饰道,“本将是说,刘封怎会去西巡?如今我国中所惧者,唯独此人,朝野都在猜测蜀军得了洛阳之后,很快就会
兵出虎牢关,刘封此举,莫非有诈?”
郭奕眉头微微一皱,半晌才摇头道:“刘封巡视凉州各地,想必是羌人有变,抑或是为笼络民心,蜀军疲战连年,也该当休养生息了。”
“嗯——”夏侯楙鼻孔里呼出一股浊气,用手指狠狠地刮着下巴,眉头皱的比郭奕还要紧。
刘封已经西巡,却始终不见他派人前来,徐州计划遥遥无期,有几次他想独自和郭奕等人商议,却又怕万一出错,便再无机会。
夏侯廙同样也不知道夏侯楙的心思,只以为叔父屡次败在刘封手下,对其心存怨恨,所以专门派人暗中随时打探消息,就是为了伺机报复。
见夏侯楙愁容不展,夏侯廙又道:“方才从邺城来了差官,送来一人,说是大将军亲自派来,正在厅堂等候。”
“大将军派人来?”夏侯楙一怔,“来者何人?”
夏侯廙眼中有轻视之色,淡淡道:“来人名叫阮籍,好像有些虚名。”
“是他?”一旁的郭奕反倒吃了一惊,“听说此人志气宏放,傲然独得,任性不羁,闭户视书,累月不出,嗜酒能啸,善弹琴,一曲《广陵散》无人能及。”“是否能弹琴长啸倒是未知,不过这嗜酒,却倒是半点不假,”夏侯廙撇撇嘴,冷笑道,“此人正因在铜雀台醉酒失态,惹得大将军发怒,才将其贬谪至此,只怕是个酒囊饭
袋……”“住口!”郭奕见夏侯廙如此奚落阮籍,不禁大怒,厉声道,“你知道些什么?当年其随叔父至东郡,兖州刺史王昶请与相见,终日不开一言,自以不能测,此人博览群籍,
时人多谓之痴,惟族兄文业叹服之,以为胜过其才,焉能以貌取人?”“好了,不必再争了,随我去见客!”夏侯楙阻止了还要争辩的夏侯廙,迈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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