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如何使得?”丁谧神色不动,这些东西其实还不足以打动他,却也是聊胜于无,起身半推半就。
“尚书务必收下,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心意!”夏侯楙将锦盒拿起来递给先前接待他的那人,那人心神领会,替丁谧收下礼物,便退了出去。“驸马何须如此客气?”丁谧不住摇头,忽然叹道,“前几日朝堂之上,大将军拿出一块脑袋大小的璞玉,那可真是无价之宝,仅此一物,驸马便功莫大焉,陛下已经有意召
回驸马回朝了。”
夏侯楙听丁谧一口一个驸马,只觉得嗓子发干,心头冒火,却不得不笑脸相迎,下定决心此事结束之后,一定要将驸马这个称呼给彻底抹掉,嘴上却说道:
“吾辜负陛下重望,兵败洛阳,还有何颜面再见陛下?献上和田玉,也是聊表我夏侯家一面报国之心罢了。”
“夏侯家子弟乃是国之栋梁,洛阳之败,非战之罪,吾料不出两月,驸马必定会被重新任命,官复原职。”丁谧不知道夏侯楙的来意,虽然他看不起夏侯楙,但夏侯家族的威望在朝中犹存,尤其是夏侯惇和夏侯渊之流,在军中影响力极大,眼下许多武将都是他们的部下,也不
敢表现太过冷漠。
夏侯楙与丁谧闲谈一阵,因他是武将,大多都讨论军中之事,始终无法将话题引到到文学方面来,正着急的时候,忽然一名家丁快步而来,递上一封书信。
丁谧看完之后,脸色一沉,冷声道:“你回复何尚书,就说吾明晚有贵宾来访,不便到观月楼去。”
“是!”
“且慢!”夏侯楙见状大喜,急忙喝止那人,问道:“尚书大人方才说明晚到观月楼,莫非便是何尚书宴请士林宾客,以文会友之事?”
“正是!”丁谧面色不虞,扫了一眼夏侯楙,“没想到驸马也知此事,只是吾去与不去,驸马难道也要过问不成?”
夏侯楙抱拳赔笑道:“在下岂敢左右尚书令?只是我有一言,想与尚书大人密谈,容后再决定此事,不知可否方便?”
丁谧重新审视夏侯楙,虽然夏侯楙话中有话,但他不觉得夏侯楙能在这方面给与他帮助,如今他的官位高于何晏,但才学比之何晏却是差了一些,名声自然也是不如。何晏屡次设宴,都要舞文弄墨,卖弄一番,临场发挥,他更是不如何晏,为此时常忧闷不已,去了两次之后,丁谧便干脆拒绝参加宴会,免得自取其辱,反而助长了何晏
的名声。
沉吟片刻,见夏侯楙依旧胸有成竹,丁谧挥手打发走了所有下人,夏侯楙也让他的随从到门外等候,并走过去亲自关上房门。丁谧看着夏侯楙神神秘秘,来到桌前,却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卷丝绸,将之在桌上徐徐摊开:“尚书大人,在下在长安半年,幸遇高人指点,得了子益体诗文十二,只可惜此
人年迈嗜酒,已经在年前病逝,此文还从未示人,不知可否能登大雅之堂……”
丁谧撇着嘴随手拿起一张纸,才看了一眼,猛然间眼睛瞪大,霍然起身,盯着夏侯楙:“你是说这诗文从未示人?作者已死?”“不错,此物正是在下特来送与尚书大人的,”夏侯楙嘿嘿一笑,低声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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