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9日,是个特别的日子,音皇李长歌吞药自杀,8月10日,李长歌葬礼上,影后怀采薇跳楼殉情。
这一年,我们过了一个刻骨铭心的血色七夕。
那时我还在剧组,一心忙于工作,想要出人头地,还不知道哥哥和怀采薇的事,直到发现“古城新娘”尸体,跟警察去做笔录的时候,看到警局乱成了一锅粥,才知道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听到消息后我的注意力全转到了哥哥去世的事上,神情恍惚,警局也忙着处理“双星陨落”的案子,随便问了一下就放我走了,这也是“古城新娘”案出现纰漏的一大原因。
我没去参加葬礼,剧组因为“古城新娘”的事不得不停机,重新选场地,后又因为资金不足停机一月,这一月,我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哥哥离世,怀采薇殉情,我的梦想破灭了,我三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是姜荣把晕倒在公寓的我送去了医院,医生说我悲伤过度情绪压抑引起了重感冒,高烧不退。
病愈后我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情绪消极,工作也敷衍了事,姜荣照顾了我一个月,我只觉得他多管闲事。
曾经,嫁给李长歌是我的全部动力,后来,超越怀采薇成了我的信念,可一夜之间,这两个人都没了。
我嫉妒怀采薇,也敬佩她,同样是哥哥疼爱的女人,她能殉情,而我不能,或者说,我不敢……
我一直想,如果我没有任性离开,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局?哥哥还在,她在,我也在。但娱乐新闻不停告诉我一个事实,李长歌没了,怀采薇也没了。
我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结果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她说她是怀采薇,她和她那么像,恍若重生。
我摇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的……”
怀采薇那个女人,为戏而生,为情而死。她曾说她一生存在的意义就是和李长歌在一起,哥哥没了,她自然也不存在了……
她眼中闪着泪,凄然道:“尚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歌哥没了,我再没有活着的意义,报道都说我是殉情,我的确是要殉情的,但还没来得及,就被人谋害了。”
“谋害?”我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已经相信了她就是怀采薇,不由自主地接话。
“我不是自杀,我是被人从楼上推下来的,在歌哥去世前,我收到消息,说有人要杀我,我让风雪帮忙调查,还没查明白,歌哥就出事了。我现在怀疑歌哥的死也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我脑子里刮过一阵狂风,风中凌乱了。
“你说什么?”我不相信,却被她的话吓到。
“尚儿,听我说。我也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把这一切简单归纳为借尸还魂的灵异事件。我在老医院太平间里醒来,以为自己还活着,我回到了西园,没有人认识我,第二天,我才发现我不是原来的我了,我用另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的身体复活了。”
“我很难过,也很迷茫,我在地下通道里和乞丐一起昏睡了三天,然后我找了一家小餐馆,一边打工一边打听圈子里的消息。我得活下去,尚儿,我从地狱回来,是为了查明真相,为了报仇!我活了半辈子,不算是个好人,可也没做什么错事,纵使有错,也不该死的不明不白,何况,他们还害死了我的歌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在怀疑,又有些相信,又难以置信,我在说服自己。
她突然眼神一变,哈哈大笑,高傲地拭去泪痕,坏笑道:“吓到了?我一开始也吓到了,特别是照镜子的时候。”
我舌头打结道:“你,你到底是谁?这是…恶作剧吗?”
她一挑眉,靠在沙发上,十分顺溜地报出了哥哥的生日、电话,哥哥的各种小癖好,哥哥私下爆粗口时的口头禅,以及我来大姨妈的日子……
我第一次来大姨妈,是她帮我买的姨妈纸,我那时候不注意,记不住日子,常常弄到裤子上或者床单上,她以前经常拿这事笑话我。
我信了,她的样貌神态都太像怀采薇,最让我相信的,是她每一次提及哥哥的时候,唇齿间的温柔,和眼神中的伤痛。
“怀采薇……怀采薇!”确认过后,我早已泪崩,一头扎进她怀里,号啕大哭。
怀采薇回来了,真好,可是又不好,没有了哥哥,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凌迟的刀,于我亦是。
多么残忍的故事,却还要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她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身无分文,没有人认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在地狱。
但她是怀采薇,她活了过来,并且站在了我面前。
“尚儿,你都这么大了,三年前你从高考考场偷偷跑掉,和歌哥划清界限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想不到你这丫头最终还是做了演员,还取了个玛丽苏的艺名。”她煽情地回忆,说着说着又开始损我。
“尚儿,能再见到你,真好。”
怀采薇还是那个怀采薇,却不再是从前的怀采薇了,这个地狱归来的故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浓郁的悲伤,早没了当年的狂妄。
天晓得她经历了些什么!从万众瞩目的影后到横尸荒野的无名氏,从云端坠入深渊,失去挚爱苟且偷生,破碎的灵魂拖着羸弱的身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窒息,每一下心跳都痛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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