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流水声,船桨与船板规律的摩擦,小船所过之处,成了一道特有的景致。
这个时辰,连两岸的鸟兽,都该要入巢、入穴、入睡了吧?
山道中,想要见个人影,门儿都没有。这么晚了,谁还有那个胆子?
距离黑金山还是有些距离,夜路更不好走,速度多多少少还是受些影响的。
有陈崔九派的两名‘船夫’,乔二等人也就心安理得躺在船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享受一番,就让他们更卖力点吧。
乔二在陈府还是有些资历的,只是他自己不争气,平日就就是贪些银子,这一点让陈覃有些反感,只是他还算忠心,不至于被扫地出门。
“得要想个法子逃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乔二躺在船上,心里却翻腾的厉害:现如今情势大变,陈覃要完蛋是迟早的事儿,黑金山更是如此,要被灭掉是迟早的事儿。
陈覃算什么?莫说是一个昔日的户部侍郎,就是现如今的户部侍郎,又能如何?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陈崔九算什么?不就是个仗着有个昔日户部侍郎的叔父吗?心狠就行了吗?比你心狠的人多去了。
每次想到那个锦衣卫的高手,乔二就觉得陈覃和陈崔九之流,简直弱爆了。在这个组织看来:连根葱都不算。
这些天来,他几乎每晚睡不好: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又对那名锦衣卫的话忌惮不已:乖乖的留在陈府,争取一个立功的机会,可以保住一条命。
听了这句话,乔二觉得自己每日身后都有人跟着,连同说句话都有人在偷听,连同府里的家丁,感觉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早在京城时,乔二就曾听过:锦衣卫这个组织往往会在一些朝廷命官、重要城池,甚至于三教九流之地洒下眼线,专门负责监视打探消息。
陈覃当时是被都察院的文博远弹劾才提前告老的,虽说保住面子,但毕竟不是正常离开京城的,这一点朝中几乎人人得知,更何况皇帝呢?
本可以留在京城,陈覃当时一番苦口婆心的说自己有多么‘思念故土’,甚至于‘落叶归根’之类的话,这才从京城来到他的故乡大理府。
如此说来,锦衣卫派人安插在陈府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有这样才更合乎情理:能调动锦衣卫的最高权属莫过于皇帝,而这也是对当初弹劾陈覃最好的解释。
乔二认为自己聪明极了:皇帝并非认为文博远弹劾的不对,而是需要一个更充分的理由,这个陈覃还自作聪明呢,以为离开京城就没事了。
“那天在山道中,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人腰间挂的就是锦衣卫的腰牌”。
这个问题乔二不止想过百遍:“锦衣卫在陈府还有眼线,他们的消息就是从哪里的来的,至于是不是因为铜矿之事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乔二心里最清楚:这个陈覃,除了铜矿,染指的还有盐务、私铁,简直就是一个户部侍郎出身的地主老财。
“这是一个机会,这么晚出城,又是向黑金山而去,绝不会有人跟上”。
乔二很聪明的坐了一个决定:“趁这个机会逃走吧,至于那黑金山,本来就是有进难出、走着进去、躺着出来的地方,死个把人算什么?锦衣卫也不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小角色,而大动干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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