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留步,将军留步……”。
一阵颤抖的声音,之后便是八百多人的‘风尘仆仆’。
黄沙城往北十余里处的那片胡杨林中,再往北数十里,鞑靼的那些俘虏正向北二去。
挖坑的差事总算是结束了,这个速度远远超出了铁吉台的预想。仲逸特意命人在胡杨林的正南方向下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会和’的口。
可怜的这些干活的人,铁吉台是分批派人去胡杨林挖地道,此事又高度机密,还没轮到他们的时候,就被抓去做了俘虏。
早知道这个‘坑’是给他们自己挖的话,或许就是被打死,也不会这样做的。
‘怎么回事?看看你们的样子,还有点勇士的模样吗?做了俘虏还有脸回来’。
铁吉台使劲拉住缰绳,脸色铁青了下来,怒斥了一句:“人数多,怎么了?这是在挑战老子的底线吗?”。
众人汗颜,连同其马背上是将士,自然知道这个底线来自何处;八百多人,铁吉台敢不敢全部杀了?
“将军,属下们一时糊涂,当时的情形确实无法反败为胜,再多的反抗都是徒劳的,属下们想着‘先保住性命,待日后再从长计议’”。
一名为首的俘虏,是个中年男子,他急切的向铁吉台的坐骑奔去,边跑边说道:“将军,我们已经知道林宗武在黄沙城内的布防,大体兵力在……”。
那名中年男子的话还未讲完,铁吉台立刻制止道“林宗武回那么傻吗?你们进城后能四处走动吗?城内的情形,还用你们探查吗?用吗?”。
之后,他狠狠的来了一句:“斩,全部斩掉”。
压抑已久,铁吉台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不管多少人,全部杀掉。
他的心中再清楚不过:既然仲逸将这些人放了回来,自然说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个密道的事儿,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同样,密道偷袭的计划,也就不能再用了。
太阳渐渐西沉,但对众人而言暑气丝毫不减,或许是急行的缘故吧。
还未到黄沙城,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已经袭来。
“将军,八百多人呢?都……斩了吗?”。
一名鞑靼将领有些诺诺道:“毕竟……,曾经都是自家兄弟,是不是……”。
“放肆”。
铁吉台向属下怒斥道:“谁给你的胆子违抗军令?斩杀俘虏,本将连这点专权都没有了吗?全部斩掉,此处就是刑场,本将就是监斩官”。
铁吉台将手中皮鞭一扬:“你不斩他们,本将就斩了你”。
或许在早一点,也许这些人能存活下来一些,但此时此刻,正欲铁吉台率兵南下攻打黄沙城,是绝不能再宽纵了,否则不知要有多少人会选择俘虏这条路。
活该这些人倒霉,也是可怜之人:原本想活下来,没想到却被带到黄沙城后不多久就开始挖坑,身上的泥土还未抖落干净,就被拖上断头台。
言语间,一队人马速速站了出来。
左右有人押着,近两千之余的鞑靼军士押着八百多的俘虏,排成数排,全部向铁吉台跪拜。
“将军,准备就绪,是否开始行刑?”,负责行刑的将领再次请示道。
铁吉台不耐烦的摆摆手,微微闭上了眼睛。
“咔嚓……”,惊心动魄的场面,简直要血流成河……
“前进……”。
好多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却听到南下的命令。再看看身边躺下的昔日的‘兄弟’,完全不明白活着的意义。
毫无意外,一旦攻打黄沙城的战事开始,不知又有多少人是同样的结局?
马蹄声起,尘土飞扬,连同两侧的胡杨林,似乎都有一种默契的配合。
黄沙城,真的要成一片黄沙下的城池了……
“怎么回事?”。
黄沙城,一名鞑靼军士经过一番探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向铁吉台禀道。
铁吉台并未言语,他用手做挡风状,脸上几乎也好狰狞。
之前,黄沙城往北十余里处的那片胡杨林前的空地中,再也不见仲逸所率领的五千之余的兵马,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秃的一片狼藉,还有才被挖开的一道道的新土沟。
不用说,黄沙城中的兵力再次得以补充,全部进了城。
之前他的估算:只有三千人马,如今至少在七千左右。
与此同时,南北城墙的防守,自然今非昔比。
铁吉台带兵从北而下,林宗武自然会想到从北城门防守,而之前仲逸另辟蹊径:不打南门反而打北门,这一招他们同样会想到铁吉天会用。
若无意外,南北城门将士林宗武在黄沙城的最强部署,知己知彼,大致就是如此。
至于东西城门,因黄沙城的建筑缘故,这两个城门十分狭小,厚厚的城墙取代了城门,城墙上的火炮虽然没有南北城门多,但建筑严密,可谓易守难攻。
别的不说,仅是破了城门,敌军快速进入城门就无法做到:城门太过狭小,势必会影响进军速度。
如同凌云子当初所说:“谋者所为,在阴谋和阴谋间,无须犹豫,自然要选择阳谋;在全局和一域之间,无须犹豫,自然要选择全局;在可有可无和可无可有之间,并非一种方法应对时,才是需要作出抉择的时候”。
这一点,想必一向以号称‘能文能武、行为怪异’的铁吉台来说,多少还是懂一点。
“将军,我们当如何部署,从那个城门开始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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