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看了他半晌,直到男人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深深吻住的时候她才忍不住痒的轻笑讨饶,“好了,我知道了,那你给我吧。”
粉面桃腮,肤白貌美,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陆仰止最是喜欢看她笑。
忽然想起曾经有人在书里写过,女人最美的样子,就是她憋着笑又忍不住泄露一丝笑意的样子。
又把她按在床上吻了许久,他才缓慢地起身离开她。
静敛无波的眸里有暗色袭上,被卧室的阴影笼罩着,影影绰绰的全是幽光。
男人的唇流连过她的腮帮,吐字时连嗓音都沙哑了,“我去洗澡,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说着,帮她裹好了被子,自己下床,刚走出两步,似有所觉地回头,发现女人正望着他。
“干什么一脸欲求不满的?”他又走回来,深眸将她的脸蛋映入眼底,“一直盯着我看,嗯?”
唐言蹊拍掉了他的手,又被他反手握住,那掌心的温度烫得她连忙要缩回手。
可是他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下子就把手攥得更紧,“言言,别这么看着我。”
“为什么?”她问。
“……”
唐言蹊猛地瞪大了眼睛甩开他的手,顺手还掷了个枕头出去,“你少耍流氓!”
陆仰止不慌不忙地接过枕头,又垫回她的脖子后面,低哑道:“乖,不闹了,今天放过你,睡吧。”
看她今天累得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模样,他就十分不想再这种时候强迫她。
唐言蹊也没心情在这种时候和他发生什么,难得温驯地点头,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
第二天,天气不大好,凛冽的寒风摧残着树枝上最后几片零落的叶子,唐言蹊从被子里钻出来就感觉到了久违的冬日气息。
男人已经出门很久了,没有叫醒她,身边的被褥凉得透彻,但隐约还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就这么淡淡地看了许久,忽然扬唇笑了下,心里一片沉然安定。
打开门,陆相思正在楼下玩魔方,见她出来,忙给厨房那边打了个手势。
佣人把温着的牛奶端出来,满面笑容道:“唐小姐,这是先生走之前特地叮嘱的,您吃了早饭再出门吧。”
唐言蹊从善如流地接过,喝得嘴角都挂上了白色,陆相思嫌弃地递上纸巾,“你脏死了。”
“小屁孩,胡说什么呢。”唐言蹊擦干净嘴角,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我昨天跟你爸爸商量过了,这两天你可以回学校上学了。”
陆相思眼睛一亮,“你说真的?”
唐言蹊单手托腮啃着面包,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丫头,“一提上学你就这么兴奋?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儿?”
她小时候一提上学就头疼,这丫头怎么……
陆相思把魔方往她面前一放,攀着椅子坐在她对面,满脸的嫌弃还是分毫不收,“你这种顽固不化的人是无法体会好学生的乐趣的。”
“好学生?”唐言蹊皮笑肉不笑,“你才多大,幼儿园学的东西能看出什么好赖,等你高考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寒窗苦读、悬梁刺股了。”
她上高中那会儿为了考大学差点没死在试卷里,所幸的是有一技傍身,最后还是被顶尖的科技大学的计算机系录取。
陆相思也学着她的样子,皮笑肉不笑,“我已经二年级了。”
“……”
唐言蹊被她的话惊了又惊,“你才多大你就二年级了?”
陆仰止是不让孩子睡觉24小时连轴转的吗?
她正思索着,别墅的大门就被人敲开。
霍格尔和赫克托依次走进玄关,大衣上沾着薄薄的寒气,看到陆相思,皆是一愣。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老祖宗的女儿,赫克托小声问:“老祖宗的女儿,这该怎么称呼?”
霍格尔静默片刻,“小祖宗。”
唐言蹊抬头看到二人,玩笑的心思就去了几分,对陆相思道:“你先上楼去,妈妈有事要和两个叔叔说。”
陆相思以一种万分不信任的眼神将二人打量一番,回过头对唐言蹊道:“我大姑姑每次往家里带人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你先上楼去,大姑姑有事要和叔叔说。”
唐言蹊脸色微变,抓起魔方就扔在她身上,“胡说八道!再口无遮拦我要打你了。”
赫克托和霍格尔都跟着尴尬起来,尤其是赫克托,苦笑道:“小祖宗,你想太多了,不是谁的眼光都像你爸爸的眼光一样特别。”
“……”
楼下惨叫连天,上了楼的陆相思忍不住摇头喟叹。
不作不死,这话说得太对。
楼下,鼻青脸肿的赫克托一脸怂样瞧着对面的女人,“老祖宗,你下手太狠了,万一留了个疤我以后可怎么找对象。”
“反正看得上你的人多半也是个瞎子。”唐言蹊漫不经心地伸展着骨节,冷笑,“你脸上留不留疤也无伤大雅。” 霍无舟自始至终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全程看戏,最后看他们闹得差不多了,才淡淡打断,“我昨天去庄氏旧楼看了看,楼下已经因为上次文件被盗的事情被封锁了,以容鸢的名义都进不去,恐怕陆仰止
这关是绕不过去了。”
唐言蹊闻言也皱了眉,“以容鸢的名义都进不去?是她本人过去的?”
霍无舟面无表情,“不,只有我自己,她这两天要出国了,收拾东西忙。”
“新鲜了。”赫克托揉着脸,“容大小姐不是跟你形影不离的么,走到女厕所都恨不得把你当卫生纸带进去,她出国能不带你去?”
唐言蹊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微微一晃,看向那边眉目沉静的男人。
霍无舟还是板着一张没有情绪的脸,说出来的话略略带了些嘲讽,不知是在讽刺谁,“她和未婚夫出国旅游,带我做什么。”
未婚夫?
唐言蹊握着水杯的手一顿,水差点洒出来,“她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我怎么没听陆仰止说过?”
霍无舟推了推眼镜,提起这个话题明显情绪有些浮躁,连声音都没有平时那么淡然,“前几天。”
“你废了?”赫克托冷笑,鄙夷道,“怪不得这两天一直这么不对劲,原来是女人跟别人跑了。我还以为容鸢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了,这都能拱手让人,老霍你胸襟宽阔啊。”
赫克托不清楚个中曲折,唐言蹊却是了解的,赶忙一个眼神止住了他的胡言乱语。
又对霍无舟斟酌道:“这两天也就是小兰的葬礼稍微麻烦点,我和赫克托也应付得来,如果你想跟去的话——”
男人微微拧了眉,沉声截断:“用不着!”
唐言蹊安静下来。
连赫克托都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发现了沉凝之色。
霍格尔何时是这般心浮气躁的人了?
究竟是什么事,能挑动他万年冷漠平淡的情绪。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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