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听了心下思忖着,这米行竟然关了,想来该是出什么事儿了。
“虽说咱们府里的产业,先前你也未经手过,但是好歹你如今也是沉稳持重,也能撑得住场子了,你办这些事儿,实则本宫很放心,就是想着,怕你太过劳累了。若是真捱不住,那早日歇业了也没什么,这本来也是杜氏一干人留下的烂摊子。”茱萸说道。
李婵笑笑:“先前娘亲说我,不谙世事,什么都不知晓,与哥哥们自是不能比。又学不好东西,与长姐更是比不得。如今真是狠狠心把要紧的,不要紧的都给一刀断了,也算是成人立事,替娘也分担些忧劳来。府中日子再难捱,也不能总是与娘娘要接济。”
茱萸点头道:“婵儿,到底是你考虑周到,你当真是长大了。”
李婵道:“娘娘,先前是臣女不知事,惹了许多麻烦来,还望娘娘宽恕。”
茱萸见状,忙将李婵扶起:“这几日,本宫倒是听闻,武至还在京中是么?他这孩子,也是个实心眼的,来了这么些时日,也不晓得进宫来看看我。”
李婵一时红了脸:“这些时日,多亏了武校尉相助,因而倒是省了许多麻烦来。”
“哦?武至这孩子,别瞧着光有一身蛮力,心眼可好,又实在。你不嫌弃,倒是你识得本珠,也算你有眼光。”茱萸打趣道。
“说是五日后就要回关海去呢。”李婵轻声说了句。
茱萸笑笑:“可要本宫替你求道旨意来,叫他回朝中述职?”
“这……好男儿志在四方,他的志,便是保家卫国,若是叫他回了京师,反倒是捆住了他手脚来。”李婵心下忖度道。
“可是你既是回了京师,也同样是放不下姨娘,倒是苦了你们这苦命鸳鸯了。”茱萸叹了声气。
“臣女这些日子也在想,武校尉是个好人,这一腔报国之心,臣女也是钦佩不已。只是若真是有缘无分,想着也不能拖累了他。”
李婵这话说的无奈,却也是实情,两人肩上各有重担,儿女私情反倒显得累赘了。
茱萸道:“这姻缘从来都是天注定,一半尽人事,一半听天命,若是要武至回京师来,在这朝堂里头过着尔虞我诈的日子,倒当真是屈了这个将才。可是若叫你去了边关,姨娘身旁也无人照看,想来你也要试试挂心,自古忠孝难两全,更何况是儿女私情呢。”
“人从来都是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今儿个能进宫来,同娘娘说会话,纾解排遣一时,已然是万幸了。”
李婵眼中流露出些许遗憾神色,又道:“对了,今儿个倒有桩怪事要说予娘娘听。府里的忠叔,娘娘还记得吧?”
茱萸点头道:“忠叔待本宫是极好的,只是可惜他去的早,也等到享福的这一日。”
“这几日,陆续有些异域模样的商人,说是要来找忠叔,可不得,被管家赶了好几次,说忠叔已经死了。那些商人也不甘心,偏说管家骗他们。可不得吵吵嚷嚷,闹了好几日了。想着尽量不惊扰顺天府,因而都是私底下给劝走了。这帮人也古怪,走了又来,反反复复的。你说忠叔一老实人,先前就跟在爹爹身旁伺候多年,也未听说与异域的人有些什么瓜葛,这些人找他做甚呢?”李婵嘟囔道。
一语未了,茱萸心下闪过一丝异样的波动,手不自禁地按住了袖中的半块血玉来,这些人,许是与这半块玉有什么关联?潜伏已久的疑问一时都浮上心头,茱萸微微蹙了眉。
“娘娘?”李婵轻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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