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公仪楚美目一狭,目光如裹着冰霜的利剑一般射向冬青。
她虽不知清婉是谁,但明月夜这三个字,却让她心中顿时生起一团熊熊怒火。明月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建邺有名的乐坊!原来谢廷笍日日不着家的原因,竟是被一个乐伎给绊住了!他们才成亲多久,谢廷笍就公然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这让她如何不愤怒?!
公仪楚强忍住要炸裂的心情,俯下身子望着冬青,神情冷冽,语气森冷,“这么说,谢三郎每日迟归的原因,竟是因为明月夜一个小小的乐伎了?!”
冬青不敢说是,更不敢说不是,跪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公仪楚眼中闪过一抹狰狞,回头看一眼一旁大气不敢出的紫檀和沉香,厉声道,“给我准备套郎君衣物,我去会会这个清婉。我倒要看看,让三郎这般乐不思蜀的人,究竟是何绝色!”
紫檀和沉香大吃一惊,冬青更是吓得几欲晕厥。他泄露了郎君的行踪,本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如果昭阳帝姬再跑去明月夜大闹一通,到时郎君颜面尽是,最后所有的过错还不是得算到自己头上来?!
冬青心一横,刚要开口劝阻,却听得一旁紫檀忧心忡忡的声音响起,“殿下……请三思……您此时过去,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见紫檀胆敢劝阻自己,公仪楚眉眼一横,回身怒视着紫檀,“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婢子……婢子不是那个意思,殿下息怒。”紫檀赶紧求饶,额上有大颗大颗的汗水往下滴。 虽然紫檀吃瘪,但沉香在心中掂量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殿下,此事若是闹大,极有可能传到皇后和主上耳中,到时您……您怕是不好解释。”她和紫檀其实并不想忤逆公仪音的意思,但嫁入谢府之前皇后特意找她们谈了一番话,明里暗里的言下之意就是公仪楚性子骄横,很容易在冲动之下做出日后追悔莫及的事来,所以让她们多盯着些。
如果此番公仪楚当真大闹了明月夜,最后皇后怪罪下来,遭殃得还是她们。所以明知会被公仪楚斥责,两人还是只能开口劝诫。
听到皇后和永帝的名字,公仪楚果然犹豫了一下。
她阴沉着脸,状似盯着地上发呆,脑中却是迅速分析了一下此事的利害关系。
虽然她心中不悦,但不得不承认紫檀和沉香所言的确有理。如果事情传到母后耳中,最后一定要落一顿数落。她之前因为永帝已经同母后生了几分嫌隙,她日后在谢家还得靠母后撑腰,同她的关系不能再恶化。
这么一想,心中的怒火倒熄了些许。
“都起来吧。”她不耐地看一眼匍匐在地的冬青,再看一眼躬身立在一旁的紫檀和沉香,冷冷开口。
紫檀和沉香知道她将方才劝说的话听了进去,不由舒了口气。
冬青也战战兢兢站了起来,依旧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公仪楚看着她们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一阵烦闷,看一眼紫檀和沉香,“跟我去花园走走。”说着,抬步朝门外走去。
紫檀和沉香给冬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退下,两人则快步跟上了公仪楚的步伐。
时值夏日,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虫躁蝉鸣,就连拂过的风也带着夏日特有的湿热之气。公仪楚心中烦闷,自然觉得天气也跟着燥热起来,在府中信步走着,心情十分不悦。
这时,余光瞟见远远走来一人,松绿色长衫,身影有几分熟悉。
隔得近了,才发现来人是谢七郎谢廷筠。
对于自家这个小郎,公仪楚同他并不熟,只是知道他平日里有些玩世不恭,不喜入仕,只成日里与人斗鸡跑马,游戏人生。
她心中对谢廷笍有气,连带着对谢廷筠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既然碰上了,表面上的礼数也不能缺了,以免让人觉得她没教养。
这般想着,遂出声打了个招呼。
谢廷筠本来并未看到公仪楚。他此时正准备出府去看叶衣衣,心中有事,便有些心不在焉没有看路,所以公仪楚走到面前开口唤他了他才反应过来,抬头笑笑,回了个礼。
谢廷筠对公仪楚并无好感,匆匆打了个招呼后便准备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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