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我带你去找你娘亲!”那个人若真是大哥,那么其居心难测,宫宸戋怕云止会有危险,尽管现在才来意识似乎有些晚了。话落,宫宸戋坐直身来,就准备抱小小去整个儿洗一下,太“脏”了。
小小云听着,疑惑地望宫宸戋,小手挠挠头,对“娘亲”二字似乎有些熟悉。
车夫闻言,立即趁机道,“少主,属下这就去烧水。”音落,人已转身出屋,步伐竟似逃一般。
宫宸戋没理会车夫,将小小云整个人抱起往里侧一放,再掀开被子下地,继而一边伸手理了理褶皱的衣领,一边回身抱小小云,余光在这时不经意瞥见自己的手背漆黑一片,继而后知后觉察觉到……
一时间,宫宸戋呆愣住,片刻无法反应!
小小云坐在床榻上,黑漆漆的小手还握着那一只毛笔,对宫宸戋灿烂一笑。
宫宸戋看着,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顿时明显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不知该怒该气还是该笑。
小小云浑然不觉,甚至对自己的“杰作”很欣赏,在与宫宸戋对视中小手止不住摸了摸自己饿扁了的小肚子,张开双臂就要宫宸戋抱,并且手中还牢牢握着那一只毛笔。
宫宸戋弯腰,取过小小云手中的那一只毛笔就随手往地上一丢。
小小云立即嘟嘴,明显地生气,恼瞪宫宸戋,继而手脚并用地就往外爬,想下床去检。
宫宸戋看着,在半途伸手一把捞起已差不多半个身子倾出床沿的小小云,再恼怒的、惩罚性地“重重、狠狠”捏了捏小小云的小鼻子以作惩戒。最后,无视小小云的生气,在小小云的恼羞成怒下直接抱着小小云就往外走。
“……坏……坏蛋……”小小云不依,立即口齿不清地骂道。
“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谁教你的?”这么小就会骂人了,宫宸戋有些哭笑不得。
两个字,也不知小小云到底是从哪听来的。此刻,对于宫宸戋的话,听不懂的小小云越发撅起小嘴,并一双小手握成拳头敲宫宸戋的肩膀,非要宫宸戋马上放下他,让他去捡地上那一只笔不可。
屋子外,阳光明媚,百里冰川——
宫宸戋抱着小小云就往寒潭的方向走去,不等车夫烧好水。
寒潭,潭中潭水翻滚,冒着朦朦白气。
宫宸戋停下脚步。
小小云吵闹了一路,生气了一路,也有些累了,见宫宸戋停下不走便转头望去,继而一改来路上的嘟嘴与不高心,踹着一双小脚就要下去玩,同时将前一刻还心心念念的那只毛笔给抛之脑后了。
宫宸戋弯腰放下小小云,给小小云脱衣服。
小小云连忙双手抓住宫宸戋的手不让宫宸戋脱,并低下头一脸别别扭扭。
宫宸戋不免有些失笑,片刻,索性收回手,好整以暇一笑,“既然不要我帮你脱,那你自己来。”说着,另一只手也随之放开小小云,让小小云自己站。
小小云抬头对上宫宸戋的眼睛,一脸无辜,小手还紧紧拽着自己的小衣服。
片刻,小小云忍不住撅了撅小嘴,一脸的委屈,好像要哭了,继而一个转身就跌跌撞撞地迈开脚步,直接扑向冒着白气的寒潭。
小小云原本就站在寒潭边,离寒潭不过不手掌之距,这一扑——
霎时,“噗通”一声声响,水花四溅,小小云直接整个人掉了下去。宫宸戋完全不料,待眼疾手快的出手想抓住小小云的小身板时已然晚了。
宫宸戋担忧,立刻长臂一伸,一把将在水中“噗哧”的小小云给捞起。
小小云连喝了几口潭水。而可能是已经有了昨日的经验,在被宫宸戋捞起来后,小手擦了擦睁不开的眼睛,很是镇定,半分惊慌害怕也无。一眼望去,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已恢复了白净剔透,胖嘟嘟的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用力蹂躏蹂躏,一亲芳泽。
“莽莽撞撞的……”宫宸戋心有余悸道。
“水……水……玩……水……”才不管宫宸戋说什么,小小云小脸笑盈盈的道。
宫宸戋看着听着,有种力一下子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有些无奈,随后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步入潭中,让小小云站他腿上。
小小云昨日不知不觉趴在宫宸戋的肩膀上昏睡了过去,根本没怎么玩水,此刻兴奋好动丝毫不亚于昨日,并似乎意识到错了一般用一双湿漉漉的小手去擦宫宸戋的脸,想将宫宸戋脸上的那些“杰作”都擦干净。
宫宸戋任小小云胡闹,为小小云把了把脉。若有现成的千年血莲,那么,解小小云身上的毒并不是什么难事!
小小云给宫宸戋擦了擦脸后,目光一侧落向宫宸戋的肩膀,随即一双小手就紧紧拽住了宫宸戋肩侧的那一缕白发,好奇得左看右看。
宫宸戋自己动手拭了拭脸,随后将小小云身上的衣服脱了丢一旁。
小小云立即伸手去拉宫宸戋的衣领,似乎依样画葫芦的要给宫宸戋脱衣服,并且小脸一脸的认真。
车夫在这个时候前来,送上两套干净的衣服摆在一旁。之后,见宫宸戋没其他吩咐,便如进来时一般安安静静的退了一下去。
小小云小脑袋埋首在宫宸戋胸前,小手继续为宫宸戋脱衣服。
白色的氲气迷漫上来,若白雾向四周飘散开去。宫宸戋低头看了小小云一会儿后,闭上眼休息。
半响,小小云终于拉扯开了宫宸戋的衣领,只见宫宸戋胸口露出一大片春色。
宫宸戋只是闭目休息,并没睡着,睁眼看了小小云一眼。
小小云立即双手摸上宫宸戋的胸口,小脸笑个不停,一双小脚在宫宸戋腿上动来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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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从北堂国皇城的北城门出去到通往寒潭的那条官道上,飞速行驶的马车车厢内,为匸运功调息了一番后的云止,一边退开一步,一边再度用力抽了抽自己被匸牢牢握着的手,可却一如之前怎么抽不出来,匸即便昏迷了也牢牢扣着她的手死死不放。
琳琅侧开目光,脸上的神色在扬起的车帘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晰。
云止不免有些尴尬,但最后却也只能暂且如此,让匸握着。
匸在云止的运功调息下,身体微微好转了些,但却并没有醒来,脑海中全都是一些尘封已久的过往。而那些过往,无一例外全都是他孤零零一个人。有时,夜深人静呆上山洞中实在害怕,便偷偷的溜回天山,或蹲在树木底下或卷缩在烛光明亮的房间的窗子外,捂住了嘴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有时,毒蛇游进山洞中,他半夜惊醒,大气不敢喘一下,战战兢兢到天亮。有时大雨倾盆,水漫进洞中,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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