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木照常出工,与平日里不同,他没有立即走街串巷,到处喊叫着“收破烂”。
而是骑着三轮车,缓慢地穿梭在榆市的繁华街道,不停地东张西望,人流涌动,比肩接踵,林木本以为这座城市是那么的熟悉,可再次用心看过之后,却发现是那么的陌生。
早年前五分钱的冰棍再也见不着了,一毛钱三串的麻辣串现在变成了5毛钱一串,这天寒地冻地大街上,美女们穿着那叫一个凉快,不但单薄无度,而且光溜溜地脸蛋上非得涂抹上厚厚地一层浓妆。
林木瞎捉摸着,不知道寒风吹起来,会不会搞得满城尽是胭脂味道。
林木来到中心广场,将三轮车寄存好,一个老头走了过来,要收林木两块钱,二人讨价还价了一番,老头无奈,拗不过林木的执着,看着林木一副穷酸样,出于同情,给他打了个半价,一块钱。
林木苦在心里,却强颜欢笑着和老头寒暄了几句,他想起那天跟着郝友德离开村里的时候,村长拉着他的手,那表情叫一个激动,含着泪让林木发达之后记住回来看看乡亲们。
原本他以为自己从山沟里来到了城市,算是村里的成功人士,可这时,林木发现自己太无知,在这座城市里自己算个鸟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地融入到这座城市当中,更没有用心理解什么叫作城市。
眼前的老头随随便便一天就能收费三百块钱,虽说这钱将来最终要交给政府,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可老头如此清闲,一个月随随便便就能发个三千元,这还不算政府的其他补贴,五险一金。
要是一共加起来计算,怎么着也得四千往上的样子。而林木一天的收入,平均也只在七八十块钱徘徊,就按照八十块钱计算,一月下来才是两千四百块钱,远远不如那老头清闲自在,有保障。
林木又看到一群孩子在家长地陪同下,围在一个推着自行车卖棉花糖的大婶周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做好的一串串棉花糖。
林木依稀记得村里也有人卖棉花糖,都是白色的,起初是五分钱,后来涨价了,变成一毛钱,自己时不时还能吃上几个。
林木凑了过去,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一个多少钱,比我们村里漂亮多了,各种颜色。”
谁知大妈瞧了瞧林木的样子,没有耐心地说道:“一个五块钱,要吃就交钱,不吃赶紧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林木瞪大了眼睛,彻底傻了眼,难怪上午张小兰说自己我赚那点钱,永远别指望着发家致富。
林木转身离开,他没有和大婶计较,心想等他有钱了一次买四个,黄老头等人连同自己一人一个,一起尝尝这城里的天价之物。
右边是个臭豆腐摊,此时倒是挺清闲,林木凑了过去闻了闻,觉得和郝友德做的差远了,老板小哥倒是挺客气弓着身子问道:“大哥来一份?”
林木笑了,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说自己吃不起,小哥也没有下逐客令,倒是兴致极高地和林木聊了几分钟。
当林木知道其一个月下来可以有上万元收入,大吃一惊,回过头又粗略算了一下郝友德的收入。
郝友德的臭豆腐在榆市也算得上是出了名的,通常情况,客人络绎不绝,而且还是回头客居多,生意稳定的很,林木算下来,心里顿时有些不爽。
郝友德那看似不起眼的臭豆腐摊一个月下来尽然能有小三万的收入,他搞不懂为何张小兰还偷偷地和自己寻要孝敬钱,郝友德为何不传授自己做臭豆腐的诀窍,让自己直接开一个分店多好。
就算是一个月赚的不多,月入一万元,也能让自己过年回村里看到黄老头的时候耀武扬威一番,给村长带上几瓶城里的酒让他长长见识。
林木心里头对郝友德一顿骂,想着回去好好找郝友德算算账。
林木穿着军大衣,走进一个对来说有些庞大的商场,那些冰激凌的价格动不动就在二十块钱往上,居然还有上百块钱的,鲜榨果汁最便宜地也得十五元一杯,林木此时已经摆正了态度,对这些天价之物,强忍着少了几分惊叹。
一楼主要是珠宝名器,化妆品之类,那些价格林木倒是从电视里听到过,心中倒是并没有泛起太大的波澜。
他刚想转到二楼,却发现某个品牌的珠宝店前,站着一名贵妇,一身华贵的皮草,动作儒雅,表情却有些蛮横嚣张。
林木纳闷,她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项链应该很有钱才对,为何将柜台里的宝石项链偷偷地藏在自己的左手口袋。
紧接着,贵妇又从右手口袋拿出一条项链向漂亮地柜员还了回去,整个动作快速隐蔽,也正好只有林木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贵妇所有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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