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飞这个来自燕京的男人此时的心情与他帅气光鲜的打扮判若两人,他猛地喝下一杯啤酒,动作粗俗地像个民工,痛失遗物的心情让他表现的狼狈不堪。
听到有人夸赞自己,他微微撇了一下嘴,一声苦笑,仪表堂堂依旧不解失物之痛,见识不凡又岂会让人偷去了重要之物,他看到林木拦下欧阳云裳的动作像一剂猛药,让他心里明白了几分。
他瞬间提起精神,露出一副财大气粗的笑脸,不屑一顾地瞧着男子,指着男子的鼻子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千万别停。
林木心想这小子本就应该像此时这样飞扬跋扈,蛮横自大。
欧阳云裳看到二人突然异常地表现,微微猜出几分缘由,心里出现一丝期盼,瞪大眼睛盯着醉汉。
醉汉不着边际反复夸赞欧阳云飞,绝口不提自己的目的,反倒让林木更加确认对方有备而来,故意遮掩,实则在探欧阳云飞的底,再看那醉汉大衣上印着狂风修理厂的名字,林木断定那血坠必与此人又关联。
林木沉下心,不急不躁地站了起来,递给男子一根烟,憨笑着说道:“哥们好眼力,他是俺家的亲戚,20年前就去了燕京,现在人模狗样,小有名声,听说现在的资本比我们全村加起来都富有。”
欧阳云飞瞪了一眼林木,这比喻太过粗糙,不过与林木的身份挺合适,够逼真。
醉汉偷瞄着欧阳云飞的神态,误以为对方觉得林木多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有些埋怨,心里暗自称赞自己眼毒,慧眼识高人。
林木为对方加了一个酒杯,倒满酒,继续说道:“这不一个小时前才下飞机,肚子有些饿,尝尝咱榆市的烤羊肉,对付一顿。”
老板和店里唯一的服务员听到林木对自己的烤肉不屑一顾的样子,表情有些不自在,那名服务员给林木桌子上菜的时候故意将盘子磕碰在桌面上,响声很大。
醉汉很不爽,心想周围几公里内,谁敢在自己面前造次,加上本就表现一番的心思,瞬间提前拳头,瞪着那名服务员背影,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林木猜到对方想做什么,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血坠,他可不想耽误时间,牵扯上这鸡毛一般地小事,惹的无辜者受难,于是嘿嘿一笑,使劲将其按在凳子上。
然后小声冲着醉汉说道:“五大三粗,我都以为她是男的?”
男子无任何表情,看了一眼服务员,怎么都觉得她本就是个男人。
林木将手往胸上比划了起来,男子看出了端倪,大声笑起。
一来二去,醉汉觉得林木是个爽快地人,主动出击,问道:“那位小爷从哪来的?”
醉汉依旧很小心,林木心里偷着乐,贼到手的东西,指定着急想办法找个好买主,眼前从燕京而来的欧阳云飞看着就像大富大贵的少爷公子,若不是正主,忽悠几句必能卖个好价钱。
“咱榆市庙小,这个点下的飞机都是从京城来的,老兄会不知道?”林木忽悠着,自己从小到大连飞机场的门在哪开都不知道,岂能真的了解这些。
这年头在榆市这座城市里有钱坐飞机的人太少,醉汉是一名修理工,林木料他同自己一般不了解此事。
醉汉嘿嘿一笑,仰着头,吐出一口烟雾,一副可以上天入地的样子叫人觉得莫名其妙,说道:“哥们也是做买卖的人,经常坐那班飞机,随口一问,小兄弟可别在意。”
“到底懂不懂嘛?一看就冒牌商人,根本没有坐过飞机的人。”欧阳云裳冷哼一声,语气中透露出对男子的不屑,这句绝情地补枪叫醉汉有些怯场,深怕被人瞧不起,坏了这桩买卖。
他学着电视里的港台明星,模仿了几句粤语,告诉林木三人自己经常在南边走动,生意做亏后这才来到榆市混口饭,又看到三人津津有味地听自己瞎掰呼,以为三人上了套,鼓起勇气问欧阳云飞懂不懂石头生意。
欧阳云飞此时如拨云见日,心中有数,假装一番震惊的样子说道:“这石头生意可都是大买卖,俗话说的好,神仙难断寸玉,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要是一刀下去切出一个帝王绿玻璃种兄弟可就从此去天堂不理凡间事。”
这句话说到男子心坎里了,张大嘴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直勾勾地盯着欧阳云飞,可欧阳云飞偏偏绕过了主题说了一堆杂七杂八的见闻。
男子终于沉不住气,说道:“兄弟打住,哥们最近遇到点事,确实手头紧,今天正好带了一块祖传地吊坠让兄弟帮忙掌掌眼,如果兄弟喜欢,给出的价格对得起这件宝贝,你便拿走。”
林木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醉汉,反感这种套路,自己分明不懂行情,反而叫买的人出个行价,八成早就掂量好了,价一出口,马上兑现,做生意做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个精明的小偷。
林木三人不在说话,醉汉便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拿出血坠递给欧阳云飞。
欧阳云飞小心翼翼地拿着血坠,朝着灯光看了看,回过头向林木二人点头示意。
醉汉认为欧阳云飞看上了这枚血坠,着急地问道:“怎么样?出个价吧。”
欧阳云飞冷笑道:“这么珍贵的物件,无价之宝,不能用金钱衡量。”
醉汉愈加兴奋起来,撸起袖子,双脚踩在凳子上蹲了起来,完全不顾此时的形象,乐道:“我咋能不知道这物件的贵重,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实在没办法,这才做一个败家的玩意,将老祖宗地东西拿出来卖。”
林木三人还是不说话,醉汉着急,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云飞,换作一副可怜的样子说道:“兄弟就当英雄救急,给个痛快话,这带血的翡翠坠子,你愿意出多少钱?”
欧阳云飞哈哈大笑起来:“这血坠有两个价值,单纯翡翠的价值,市面上也就十来万,可十几年前渗透着某个人的鲜血,兄弟非得问这血坠多少钱?那我告诉你,你的命值多少钱,它就值多少钱。”
话说到这份地步,就是再傻的人也能听得出来,这血坠的正主便是欧阳云飞自己。
醉汉觉得自己从头到尾被三人当猴耍,瞬间恼羞成怒,提起桌上的酒瓶向欧阳云飞招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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