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肃远还好,既说到肃远,免不得勾起庄琂想起十里红庄的事来。
如今,不知肃远逃出十里红庄没有呢?肃远有没有跟大萧、小萧成亲呢?药先生怎么样了?碧池一家三口怎么样了?是呢,一晃那么多日子过去,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庄琂心里急,可终究势单力薄,许多事没办法付诸行动,这是最可恨的。更可恨的是,庄府牵三挂五弄出事端来,叫她和金意琅难以前行。
无论老太太有意将她许配给肃远也好,还是以此刺激庄琻也罢,看到庄琻那面貌样目,真真痛快。
痛快之余,暂时想起十里红庄,也暂时忘记十里红庄。
目下,自然知道庄琻恨毒了庄琂。
可庄琻恨归恨,北府大小姐的那份自尊她是要端着的。
只见庄琻僵硬凶狠的目光瞠视庄琂,稍瞬即逝,又慢慢柔和下来,微笑道:“还是琂妹妹有福气,是做小王妃的命。二姐姐往后得仰仗琂妹妹。”
庄琂微微端礼向她,道:“姐姐说哪里的话,老太太取笑我罢了。听闻佟大少爷才情过人,他日后考取功名,做了大官大员大宰相,我才要仰仗姐姐呢。什么小王爷大王妃,是老太太想让姐姐安心出嫁,拖我下水给姐姐陪嫁取笑的笑话。姐姐竟当真。”
庄琻嘿嘿冷笑,复又对老太太道:“老太太,琂妹妹从外头回府,越发会说话了。往日琂妹妹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会子跟往日比,天壤之别,说她没有小王妃的气势,我也不信。有老太太作保媒,琂妹妹的脸面比我足呀。到底,是老太太疼琂妹妹一些。”
老太太道:“姐妹之间,还为这个争风吃醋,传出去也不怕人家耻笑你们。”
坐了一会子,白老太医来给老太太看病治疗,庄琂抽身回镜花谢,尾随后头,庄琻与庄瑛也来了。
在镜花谢,庄琻第一回以敌人的身份指针庄琂。
见庄琻来,庄琂自然要子素回避,不想让子素看见北府的人怄气,便让带伤的三喜伺候。
端茶让坐,完毕。
庄琻道:“琂妹妹不必戴着假面具待我,那日我让人打妹妹,妹妹心里恨毒了我。我岂有不知的。老太太眼拙,只怕给琂妹妹欺骗了去。如我去给老太太讲,琂妹妹如何待我们太太,如何偷了东府和篱竹园的小爷们,只怕老太太得伤心啊,妹妹小王妃的如意算盘也得散了吧!”
她亲妹妹庄瑛见姐姐那般毫不留情说话,极其不好意思,便劝和道:“姐姐,琂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庄琻“哼”的白庄瑛一眼,啐道:“你知道什么,你跟四姑娘也被她那柔弱不侵的外表欺骗了。有许多事,你未必知道。这会子,你少来和稀泥,不好听的,你别听,你自个儿滚回去。”
庄瑛羞羞涩涩站着,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竟溢出眼泪。
庄琂却没对庄瑛生气,仍旧以礼相待与她,道:“三妹妹别在这儿跟着怄气,三妹妹且回吧。我想呢,你姐姐有话与我说。”
给庄瑛一个台阶下,庄瑛才领着丫头,速速离开镜花谢。
等庄瑛离开,庄琂对庄琻道:“不怕二姐姐去向老太太告我。在这大喜大悲的日子里,多一件儿少一件儿,都是事儿。顶多,让人知道,是姐姐不想嫁佟府,跟我这个府外人胡闹罢了。”
庄琻道:“你少来云淡风轻模样!我且问你,你跟小王爷肃远之间,有多久的往来,有多少见不到人的事?”
庄琂笑道:“这是我的事,与姐姐无关。姐姐是佟府的人,先吹冷自个儿碗里的再说吧。我呢,看在姐姐跟我昔日好一场,也不闹你们,祝福姐姐跟佟大少爷,白头偕老,恩爱绵长。”
庄琻眯着眼睛瞪住庄琂,道:“可恨毒了我吧?也恨毒了我们太太吧?那日,是我们太太将你跟三喜装入麻袋子扔出府大门,妹妹怎么没跟老太太提?妹妹就忍得这口气?”
庄琂道:“是么?有这样的事么?以姐姐跟我的情分,姐姐见我受这样的委屈,必定为我出头。再说呢,一家子骨肉,太太怎会那样待我?姐姐别是不愿意嫁佟大少爷,胡说八道吧?妹妹可不愿意当姐姐不痛快的出气物儿。咱们啊,好姐妹,好说话。姐姐,你说这样不好么?我啊,会好好的送姐姐出门,看姐姐嫁人,吃姐姐一杯喜酒,日后仰仗姐姐去。”
庄琻道:“别姐姐姐姐的,你我之间,痛不痛快,我们都知道。这如今,我们不必再装。过不得几日,你去什么王府做王妃,我呢,也在佟府受苦,你得意了吧?即便受撵出门之苦,你也忍得住,原来,是为了等老太太做媒嫁去定王府。妹妹的算计不错呀!我如今算清楚了。”
庄琂淡淡一笑,没正面回复,就让庄琻随意揣测,让庄琻不安。
庄琻又道:“我猜测不错,妹妹过了王府的门,该对我们北府出手了吧?以妹妹的聪明,我想,妹妹定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我们太太了。”
庄琂抿了一口茶,道:“姐姐多虑了。”
庄琻道:“别高兴太早,就算我嫁佟府,也会跟大姐姐那样,不出庄府大门。在这儿庄府大门里,我们后头见面的机会还多。妹妹做不做得成肃远跟前的的人,还未可知。望妹妹别高兴太早。再说,妹妹把东府、北府两位小爷们弄走,这事儿怎么了局呢?我是要捅出去的,妹妹别以为闷声不发作,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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