庒琂疑疑惑惑地摇头,道:“我们撒谎说,是药先生带来的。也没见庄府追问,这事今儿不提,我倒忘了。”
鬼母道:“别得意,庄府那老贼婆疑心重得很,你骗得她一时,等她想出来了,就没你什么事了。且等着吧。”
庒琂担忧道:“那可怎么是好?”又问:“妈妈,庄府为何要建造这处地方?为何这里头有那么多机关?为何老太太不想让人知晓?我还发现密道里躺有人的骸骨,是谁的呀?”
鬼母叹道:“老贼婆死了我便告诉你,若是她没死,有朝一日,你且当面问她。看她有脸没脸告诉你实话。”
如此说,鬼母不愿将真相实情告知了。
庒琂便也不好再追问,担心鬼母因此发火,又去看了下刘大牛,此刻,刘大牛伤势严重,血浸整个下巴衣裳,头脸红得一面,再拖下去必出人命,庒琂惊心地将手指按在他手腕脉搏处,探了探,倒还有脉象跳动。
半时,庒琂内心十分不忍,故而央求鬼母:“妈妈,他的血流太多,再不救真死了。”
鬼母轻松吐纳一口气,伸了伸自己的腿脚,大约想挣扎起身,又疼的厉害,挣扎两三次便泄气了,坐在地上,靠在一尊石头边,闭目养神。
庒琂见这般,思想到鬼母是下了狠心,欲将刘大牛置于死地。
但是,庒琂转念想,若是刘大牛所说真事,庄府及北府倒是有一件极重要的冤案在自己手中。届时,以刘大牛家的事对付庄府,岂不是大好?
遂而,庒琂再三求鬼母:“妈妈,除了那个地方有奇花异草能救,如今,可还有什么方法救他?”
鬼母道:“我为何要救他?”
庒琂道:“妈妈,这人对我们十分重要。若是他说的实话,日后,我们借他的力扳倒庄府不正好?眼前借不上他那个事,可治好了他,留下伺候妈妈,等妈妈跟我出去,还得他搭把力呢,妈妈今儿不需他伺候,想想两个孩子幼弱,他又是做过父亲的,必懂得照顾。所谓救他一回,我们一举三得。再者说,如今他的舌头没了,不怕他乱叫乱说。”
鬼母思想思想,也觉得在理,便道:“我知你的心,终究跟我不同,外头险恶,若救了他,怕日后祸患不断。可今儿见你这般待我,我就破了例,应了你的求。我可说了,并非我有心救他,那是我可怜你这孩子一片苦心。”
完毕,鬼母从怀里拿出一瓶子,交给庒琂,道:“此是蛇皮膏,昔日剐了我多少蛇子蛇孙的皮油才得,我原是要留自己用的,既这样,先给他用吧,往他嘴里灌,且别叫他咽下去,便能封住他断了的舌头,叫他不再流血。”
听得,庒琂大喜,接过瓶子,道:“妈妈,我省些用,给你也留一点儿。”
鬼母摆摆手,让庒琂先去给刘大牛灌。
在庒琂给刘大牛灌蛇皮膏之际,鬼母哼哼唉唉道:“别省着了,又不是什么皮外伤,这会子半点动静都没,想是死八九成,你且灌完了它。不过,仔细别沾了你自己的手。”
庒琂一面灌刘大牛一面回:“那用完了,妈妈可怎么办?”
鬼母道:“我半时死不了,没了药可再炼,可再去拿。好歹,日后有你跟他服侍我,算买卖一桩了。”
庒琂会心一笑,心想:其实妈妈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又想:我此番进来,一则看妈妈,二则借妈妈这处过道出去,想找意玲珑拿回伯镜老尼的旧物,耽搁这会子,不知意玲珑拿去怎样了?
庒琂再又想:那黑衣人抢了伯镜老尼给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意玲珑所为?真出去了,该如何向意玲珑开口?意玲珑刁蛮古怪,万一不承认,我拿她也无法。
这般想来想去,庒琂已将瓶子里的蛇皮膏灌完了。
鬼母问庒琂:“怎么样了?”
庒琂惊抖,瓶子落在地上,捡起来一看,里面果真被灌个透底,没了东西,便道:“灌干净了。他嘴里的血流得少些了。”
鬼母呵呵直笑:“你可开心了?”
庒琂道:“那是妈妈心慈不忍见他枉死。”
鬼母哼的一声,道:“少来拍我的马屁,我不吃这套。我告诉你,是药三分毒,别看我蛇皮膏是极好的东西,封了他的血,血凝太久不畅通,也是要死的。即便没封血而亡,过不得许久,我蛇子蛇孙闻得蛇皮膏味道,也要过来吃他啃他。”又问庒琂:“你手上可沾半点蛇皮膏没有?”
庒琂闻闻手指,是有些腥臭味,想是蛇皮膏沾在手上了,道:“好像沾了些。”
鬼母道:“得了。够我那蛇子蛇孙们大饱一顿了。”
庒琂吓退回来,连连跺脚:“妈妈,这……这可如何是好呢?”
鬼母道:“是你求我的,并非我愿意给他。当初我留这东西想自己用。想啊,到头一日我死在此处,也用得上它,好给我蛇子蛇孙饱吃一顿,不负它们陪我一场。”
庒琂听完,两腿犯软。(未完待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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