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素站在众人眼前。
众人:曹氏、庄琻、庄瑛、娜扎姨娘、意玲珑、贵圆、玉圆等一干北府主仆大小,另有管家手下等得力婆子仆子人等,个个凶神恶煞,嘴脸眼睛,每一瞥仿佛能吞掉整个镜花谢。
子素心里仿徨,思想着莫非庒琂和三喜、鬼母未能逃脱,被抓住了?
曹氏咧咧抖抖她那肥头大脸,柳叶眉上的抹额随着眉头动弹而撕扯,顶上云鬓金钗步摇,随着话语发出而颤动,她厉声对准子素喝道:“只你一人?还有的呢?”
若说子素此时无怯意,是撒谎骗人,裙子里头那两条腿已颤抖了。
曹氏见她那样,越发兴奋似的,再喝道:“说!”
子素吓得半刻不知如何招架。
管家附和曹氏,一面扬手示意手下婆子四处查看,一面上前瞪住子素,道:“实话与太太说,且没你罪受的,若恍惚了言语,仔细咯!”
如此说来,庒琂与三喜未曾落入他们手里。可她们这会子来寻什么人呢?
当子素还在思忖之际,曹氏跟旁立着的娜扎姨娘已站不定了,飞一般冲过来,抓住她的臂膀,狠狠摇晃,质问:“是不是你们偷了我的孩儿,实话说来,快快的还与我。”带着悲凉的哭腔。
许久以来,首次见到娜扎姨娘这位外邦女子动情动色,亦是首次见她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语。
子素被摇得两眼发晕,脱口回道:“什么偷你的孩儿,我们这儿没孩儿,只有我一个人。”
娜扎姨娘哭道:“你胡说,太太说是你们偷了东府小姨娘的孩儿,卖出去与人了,如今,又盗了我的孩儿,是与不是?”
说罢,娜扎姨娘疯狂推开子素,四下翻找。同时,管家所派的仆子婆子们四处巡查,稍后,婆子丫头们齐全出来回话。
当首的婆子端礼回道:“回太太话,里外三四间屋子没人,各个角落查净了,什么都没有。”
娜扎姨娘不信,自己往各处去寻。
这里,曹氏咯咯笑着,道:“可不是,偷走了,自然不在了。”又故意抬起声来,故作姿态,道:“琂姑娘和三喜呢?”
子素将脸别开,懒得搭理了。
见子素这般无礼,站在曹氏边上的庄琻耐不住性子了,也参了话道:“有嘴有舌,只管说来。摆这副贼脸给谁看?未必我们太太冤枉了你们?若是冤枉你们,尽管叫你姑娘出来说,瞧你这个样子,实是叫我难受。”便扯开了嗓子叫唤:“琂妹妹,琂妹妹……”
而三姑娘庄瑛却有不同的意见,细声道:“怕……怕不是琂姐姐吧……”
话音未落完,曹氏反手煽了庄瑛一耳光,当着下人们的面,庄瑛真真站不住了,立马勾下头脸哭,轻身往后退几步,再是急步往外头跑了,她的丫头紫鸳紧跟追去。
看见庄瑛如此仗义,子素心有不忍,终于,开口道:“我们姑娘不是给二太太赶走了么?这会子来寻姑娘,又说寻什么孩儿,怕是太太有意陷害栽赃。若这样,如今只落我一人在镜花谢,尽管法办了我,拿我命去好了,何苦生拉白赖牵扯她人。”
这些说话,有意替三姑娘不平。恰是给娜扎姨娘听见了。
娜扎姨娘道:“你说什么?”
曹氏哪里给子素说话的机会,打断道:“她个贱蹄子嘴硬,你休信她!我就是因知她们那些个底细,才要办了她们。昨日若不是老爷说关在此处,我早让官府拿去问话了。可如今,真真伶俐的嘴巴,竟扣到我头上来。”便命贵圆玉圆去撕烂子素的嘴。
贵圆玉圆两人撩起袖子真过去,一人将子素按在地上,一人用力撕拧她的嘴巴。
瞬间,子素发簪跌落,长发垂乱,脸蛋被贵圆玉圆折磨得红彤彤的,嘴角已被撕打出了血。
在场之人,无一人制止,看的看着,望的望着,似乎太太惩罚贼人理所当然,又似镜花谢真的偷窃东府和北府孩儿,是真真的事呢,竟没一人站出来可怜一下下。
因见子素被折磨得厉害,意玲珑有些看不过眼,咳出一两声,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若知道个什么便实话招了吧,也没人愿意为难你。”
子素“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痰,待要回应意玲珑的话,可料外头有丫头进来报说西府三太太和东府大太太和姑娘们来了。
半时,果见秦氏在前头,郡主在后,领着四姑娘庄瑜、五姑娘庄玝,连同大奶奶等一众人进来。
曹氏殷勤,给她们端礼,北府的下人,管家人等也给行礼。
礼毕。
众人又齐刷刷的望住地上的子素。
郡主与秦氏对望,秦氏有意请郡主说话。
郡主方说:“如今怎么样了?”
曹氏道:“查也查了,看也看了,问也问了,打也打了,就是不招。昨夜我们都在寿中居候着守着,后来那一闹,管家带人满府寻查追找,就是不见,偏落镜花谢给忘了过来搜。这不,我们进来时,这死丫头竟说琂姑娘跟三喜跑了。不是她们所为,打死我们也不信的。如今,我这个太太是摆设,还是请大太太跟三太太当正主儿问她吧,我甘退后头,给太太端茶倒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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