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冬白也是知情的了。
于是,庄瑜点头,安心了,道:“我请问普度师父,此前,我们东府里是否寄养个人在你这儿?是位小爷。”
普度一震,退了两步。
冬白也吓住了,扑突跪下。
庄瑜和庒琂急忙把人扶起,安慰。
庒琂道:“果是真的。”问冬白:“你这是怕人责怪么?并没什么,我们只来问个事实,不会责难你们的,你如实告诉我们就是。”又让普度和冬白坐上炕,眼里没把她们当外人。
冬白眼眶一红,泪水垂落,道:“早前东府是送来一位小爷,说寄养着,后头派我过来一起照料,一直相安无事。除夕那晚,我照顾小爷,小师父在堂里诵经作课祷告。半夜间,小爷睡了,我听到外头井里的水咕噜噜的响,心里十分奇怪,冬天干燥,井里一向干涸积雪,怎有水声?想想地处偏僻,便害怕起来,赶紧去佛堂请示普度师父,之后我们两个一起去井边探看,一看,井口黑漆漆的见不到底,那奇怪的声音也没了。普度师父说年节之时,家祖宗回门领香油也是有的,让我一起跪下向佛祷告。也不知过多久,一窝不知哪里来的鸟雀往佛堂里飞,不上房梁,不落地,只在屋中盘旋,又一轰的飞出去,不见了,吓得我们急回屋里躲。当我们回到屋里,心神没停稳呢,就发现暖炕摇车上的小爷不见了。后来,我们四处找,怎么找也找不见,便硬着头皮去报南府的太太,再后来,西府太太来一遭,接着东府太太也来了,问我们经过,我们大致也这般说,想是太太们不信的。再后来,太太们不来问了,只有管家差人来,没回来,就……来逼问我们,我们能怎么说呢?我们两个女儿家,未必私藏养一位小爷不成?管家他们不信,就让下面的人打我们,要我们从实招来……”
说着,冬白撩起身上的衣裳给庒琂与庄瑜等人看,果见她身上处处是伤,普度身上也有。
子素见着,恨恨地道:“倒是看不出管家是那样的人,亏我日常对他客气十分呢。难不成是东府太太指使的?还是西府太太指使的?还是你们南府太太呢?”
普度摇头,哽咽道:“想是太太不知情,即便太太吩咐,我们也只能受着,我们没抱怨的。可是,太太来找我们问,一向都和声说话,不曾为难我们。想是下面的人急于邀功,想了结此事是有的,就动手了。我们想呢,忍着便是,是灾是祸终是躲不过的,只在初一十五罢了。姑娘,才刚我们有些许误会你们了,可见姑娘这么温和待人,想姑娘也不是那样的人,实实是我们的罪过。”
子素道:“要我说,东府太太、南府太太,一个侠义心肠,一个善良待人,不会做这等事,西府的不好说呢,北府的那位更厉害,打出人命那是常事,想是她指使的了。”
庒琂欲加阻止,又听庄瑜追问:“那你们回想一下,只在那一晚半会子功夫,人就不见了?小孩子家家又不会走路,难道有人掳去,不曾惊醒哭闹么?”
普度和冬白听得,赶紧下跪,磕头,应:“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姑娘恕罪。”
庒琂拍了拍庄瑜的手,示意冷静,再让普度与冬白起身,道:“若有破绽识得,人就不会丢,怪不得你们。”
子素顺嘴问:“那我问你们,除夕日前,可有陌生人来往此处?”
普度和冬白摇头,答应:“没有。”
几人疑惑不已。
子素道:“真怪,也怪不得人,本来尼姑庵里修行,活活把一个小爷们儿送来不应该。人不见了,倒追责问打,算什么?我想问,会不会是自己人抱走了?又差人来逼迫动家法私刑呢!”
普度和冬白听子素那些话,甚是感动,缄默不语。
庒琂道:“以后若是有人来讨难你们,你们给太太们讲,不必吃冤枉。”
普度和冬白怯怯的摇头。
那会儿,庄瑜抑制不住眼泪,一个劲儿的流。
子素也可怜庄瑜,心有安慰之举,愤懑地道:“或是北府生不出个小爷,从中使坏也未可知。鬼打鬼,贼喊抓贼,人家就怀疑不到她们头上了。可惜,又没个证据。这小爷可怜,不正是她们想处理掉的么?这些人心肠实在歹毒。”
子素尚未说完,外头“啪”的一声,不知谁狠狠拍打房门。
接着,曹氏的声音如屋檐下的冰凌条子一般尖冷,恶狠狠道:“好你个死奴才烂蹄子,说你娘的屁话,竟泼脏与我!”
转眼,曹氏、幺姨娘领着各自丫头进来。
庒琂和庄瑜心惊,起来,暗想:坏了,这给北府太太听见了。(未完待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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