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琻哼的站那儿不回答。
曹氏很是无奈,举手揪住丫头万金的耳朵,道:“你姑娘进去了?”
万金疼哭了,连连求饶,回说不曾进去。后头,庄瑛也来说没进去,曹氏才罢手。
曹氏道:“你那蹄子怎就那么快,千里马都赶不上你了。你说,你给老太太说什么?不是找老太太的嫌么?跟我回去!”
庄琻撒开曹氏的手,扬起脸面向庒琂那边,道:“人家琂妹妹都支持我,你们反而不是一家人了。”
曹氏听得这些话,举眼看向庒琂,她如今站在门下,正深深给曹氏端礼。
曹氏稍稍勾首,示意应礼,再白了庒琂一眼,对庄琻道:“外头来的人心里歹毒啊!放狗的不说了,没放狗的比放狗的心更恨!人家见你起大火,不给你灭,还在火上给你浇油。你猪脑袋呀?也不思想思想。人家支持你,那是人家想看你笑话!”
庒琂站在远处,听不清楚,只看到母女几人拉拉扯扯,低声吵嘴。没一会儿,曹氏生抓硬拽把两个女儿扯回去了,终究没进中府,也没跟老太太报告。
庒琂目送她们走后,才进门。
进门,三喜和子素扶过来。
子素道:“看了吧!那一府的人别的本事没有,搞事儿的能力极致了。我在门边看了一眼,那母老虎的眼神看你这边,跟要吃你的肉一般。你跟二姑娘说什么了?”
庒琂无奈地叹气,没回。
三喜微微一笑,说:“三姑娘说,篱竹园的意姑娘放狗咬太太,二姑娘知道了很生气,赶来给老太太报,我们姑娘不好不支持她,就假装支持一下吧!谁知她当真。幸好二太太来了,不然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
子素埋怨道:“没头脑了,这等事闭好一张嘴千好万好,看那母老虎拉她们回去,想必是不支持的。这会儿好了,你支持她,别人当你怂恿她女儿了。果真要来告诉老太太,母老虎不亲自来?姑娘啊,我怎么说呢!”
庒琂淡淡笑,依旧没言语,直进寿中居里头用餐。
用完餐,庒琂回到镜花谢,思想餐前遇见庄琻的事,觉得自己不够谨慎,意气用事了。想着想着,她心神不宁起来。
子素见状,过来问:“你怎么了?”
庒琂才说:“你说的对呀,我不该支持二姑娘啊!”
子素不忍再说她,只安慰道:“你也不用烦恼,我才刚说话有些过了。你跟那二姑娘说了就说了,那一府的人,难得周全她们。等你自己的事儿办了,管她们死活的。”
庒琂手里卷着一本书,很是无聊,看也看不下去,索性往炕上扔,对子素道:“这一时,也抓不到她们什么眉目,要办我们的事又得重新计议了。往后长长久久不说,每日晨早撞见,也够我受的。”
子素道:“谁叫你嘴巴不牢实了。去年,你可严谨着呢。才过个年,你就放飞了自己。这会子怪自己也没用,我要是你,赶紧睡吧!”
庒琂叹息。
三喜端水盆子进来,道:“姑娘苦恼什么!要我说,我们真要把她们怎么样也不是没法子,姑娘这会子怎么忘记密道的事了。”
密道?庒琂凛然一颤。对了,庄府暗藏的密道不知埋有多少秘密,此前自己还说要查实这里头的事,以此牵掣庄府,如今有些恍惚忘记了。今日还见意玲珑去东府,她那身湿透,必定又下去盗宝了,可不是进密道去了?
再又想,意玲珑真是厉害,能上天入地,能呼唤狗咬人,这等本事也无人能及了,如果自己有她一半本事,为父亲母亲报冤仇指日可待了呢!想下去,不免想到父母惨死那晚,官府人等抬他们的尸身往卓府门外走出的情景。
想到此,庒琂掉泪了。
三喜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到她姑娘,便放下盆子,走过来认错:“姑娘,我说错话了!姑娘你别伤心。”
庒琂擦了擦眼睛,道:“不关你的事。”
子素在一侧看,不言语。后头帮收拾一会儿,再催促庒琂歇息。临上床,庒琂对子素道:“明日我要去北府一趟。”
子素听毕,惶恐道:“姑娘,你怎么还不记于心呢!那个地方是非地呀,别说去了,就是日后提都别提才好。”
庒琂拉住子素的手,柔声道:“姐姐,我想过了,今晚不是得罪了太太么?一则,她被狗吓到了不是?我过去瞧瞧她,虚个礼儿也应当;二则,我打算去找金姑娘。”
子素不解道:“你找那个女飞贼做什么?”
庒琂的眼睛如同放出光来,喜道:“不找她,怎能找到关先生和玉姑娘?关先生和玉姑娘的坎儿在我心里,依旧过不去,西府那边的大门我至今不好进呢,璞二爷现在视我为仇敌!”
子素道:“庄府的人本是你的仇敌!多一个少一个又何妨!要我说,关先生和玉姑娘,由他们去吧,跟你也没关系呀!你报恩也报完了。”
庒琂道:“是报了,可报得不明不白呀。我心里一直不安着。”
子素紧张道:“那你找金姑娘打算怎么说?跪下求她有用么?”
庒琂咬着嘴唇笑,眼睛勾勾的望住子素。
子素蹙目在旁,心慌意乱,不知如何劝说。
过了一会儿,庒琂悄声道:“金姑娘进密道里头偷财宝,这没人知道吧?今日她从东府出来,一身湿,胸口藏那么大一坨。我敢说,此刻她屋里还藏着呢!我就去问她,关先生和玉姑娘在何处,要是愿意跟我说实话,我便罢了,若是依旧不承认,那我就把她偷盗珠宝的事抖出来吓唬她。”
子素张大了嘴巴,道:“这对你有何益处呀!你捅出去了,自己不也暴露了么?”
庒琂拍了拍子素的手:“我就吓唬她!也没打算捅出去。我就赌她个做贼心虚。”
子素道:“万一她心不虚呢?”
庒琂收住笑脸,冷冷望住子素,没话了。
子素吐出一口气,服侍她躺下,帮盖好被子。随后,子素道:“我可不去的!”
庒琂知道,子素不可能再踏入北府一步。
子素对北府的仇,如同自己跟庄府的仇一般,既深又重。
总归,有解决的法子,是件好事,问不到意玲珑的话,缓一缓跟曹氏的矛盾也值得。所以,北府行走,势在必行!且看明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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