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庄瑚说完,庄禄没言语。
查士德是力挺自己媳妇儿,当庄禄的面赞:“瑚儿想得细致。该这么办的。”
庄禄是担忧中间有差错,局势把控不了,只听他对查士德道:“既这样,你到官府去说一声。”
庄瑚未等查士德哈腰应,急拉住他,对庄禄道:“老爷,这事儿士德不能去!你想,我们府上的人才用这法子脱关系,又浑进去,到时有口也说不清,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要我说,到外头叫个路人去报就完了。”
庄禄想想也是。
庄瑚原本想过去给曹氏说,既然给二老爷说了,想必也不用过去言语,便求庄禄道:“老爷,这事儿我还要不要去给太太回一声?”
庄禄自头夜被曹氏折腾,心中不*乐,此刻听闻给她报说,便火冒冒甩袖子道:“甭去了!这事儿你做主就行。她的能耐就在院子里折腾。”
庄瑚应了声,果然不去,夫妻二人目送庄禄回北府。
等庄禄走远,庄瑚拿出那包银子,使力掷在查士德身上,查士德无辜地捡起来,一看是自己给马大脚的,便嬉皮笑脸道:“小气不是?我撒个死人钱你也去要回来!”
庄瑚指着查士德,皱起鼻子道:“你的脑袋昨日没带出门?连丫头子都知道,我们府上要避开牵连,你倒好,留下银子!银子底下还有号儿呢!”
查士德一脸无奈,倒过手中的银子看,只见那银子底下有印字号。
查士德收下银子,点头道歉,又道:“那我再给二老爷说去!”
庄瑚扯住他:“德行!嫌不够乱的!你跟二老爷去说什么?赶紧跟我回去!”查士德任由庄瑚拉回东府,路上,庄瑚还把寿膳房蜿秽太监来讨银子的事给他说了。
夫妻二人嘀嘀咕咕,回到自己院中不提。不多久,刀凤回来报,说马大脚的马车定好了,父女二人打算天黑送去。此事算是有个结局,庄瑚和查士德稍稍安心。
那时,剑秋走进来给庄瑚报话。大约说些有关桃芹的事儿。
剑秋道:“按姑娘的话我后头悄悄跟去,蓦阑果然是派桃芹去滚园那边找臭草去了。只不过,这桃芹看起来不似那样胆小。趁没人,还与一个男人拉拉扯扯,行为不够检点了。”
庄瑚诧异:“既然好心为姐儿讨药,让她拉去吧!你又没抓个现形,人家也没脱鞋露脚的,兴许别人欠赌钱讨债拉扯,谁说得清楚?”
剑秋尴尬一笑,便不说了。
原本剑秋想回来报告领赞赏,哪料庄瑚一路气到家,心系在马婆子家又系在丈夫身上,没得空余的情绪应对这些,更管不得剑秋的辛苦跑腿了。剑秋心中略是不满,闷闷的从庄瑚屋里出去,到外头,正好看到刀凤从丫头子手中接过茶盘,要端进去呢!
剑秋的脚蹭了过去,想逗拦刀凤一脚,哪想刀凤警觉,闪开了。
刀凤骂:“贼蹄子,才刚去会见什么人了?你这双腿脚竟合不拢了!”
剑秋啐一口,满脸通红道:“不要脸的烂肉,你才合不拢了!”又笑吟吟凑近刀凤:“大姑娘看起来不太高兴。”
刀凤轻蔑地瞟她一眼,道:“你没领到什么好儿吧?”
剑秋哼出声来。
刀凤可是帮庄瑚办了件大事,算起来是头功啊,比起剑秋,自己亮脸多了,便骄傲媚起眼色对剑秋道:“我可替姑娘办了大事儿。姑娘高兴着呢!”
说完,刀凤捧茶进去了。
剑秋的心恨得直想挠破,浑身到脚使劲跺,转身出去了。
到了院门外头,看到几个丫头子在鸟笼子底下说话,也听不是十分清楚,依稀有些声音提及到篱竹园。
剑秋受了大姑娘的冷落,浑身不自在呢,正想找人出气,故此,冲过去拧住一个丫头的耳朵,恨道:“都是白吃闲得磨牙,有功夫嚼舌根,后头那狼狗笼子喂过没有!仔细我剁烂你们的腿喂狗去!”
丫头哎呀哎呀直叫疼,姐姐长姐姐短的求饶。
剑秋冷笑道:“知道疼了?不疼没得记性乱嚼舌根!”
丫头子冤道:“姐姐饶了我吧,我们没嚼舌根,外头人说太太跟篱竹园的人闹起来了,我们只是奇怪而已。”
剑秋听毕,松开手,丫头子趁机赶紧跑了。
剑秋思前想后,大姑娘不安乐,自己白跑了一趟事还落不见好,倒给刀凤机会立功了。眼下曹氏跟篱竹园闹,按以往的看,曹氏多半要吃亏,毕竟篱竹园有个会功夫的在呢!
深想,大姑娘跟曹氏走得近,曹氏受委屈,大姑娘知道了不挺身,到时不好说话了。于是,剑秋当机立断转身回屋,打算报告给庄瑚。
那时,庄瑚正低语给查士德讲马婆子家事,夫妻二人一边喝茶一边商量。刀凤精神满满站在炕边伺候。
剑秋进来,几人愣了半分,没等庄瑚等人言语,剑秋先见过礼,再说:“大姑娘,太太去篱竹园,听说吃亏了。”
庄瑚握住杯子,手悬在半空,听了话也不动。
剑秋又道:“话都传到我们这儿来了。”
庄瑚厌烦地将杯子打在桌上,洒出一泼的茶水。
刀凤笑道:“谁乱传的话,太太早先说了过去问话。怎就吃亏了!”
庄瑚叹了一声,慢条斯理从炕上起身,大致是要去北府瞧瞧。临出门前,不忘给查士德留话:“今日正好也没别的事,你出去把银子收回来。打点好了之后,赶在年前把银子送到里头去!这事儿你自个儿仔细了,我可说了狠话,合不满那钱,把你们海宁查家老宅抵出去。”
查士德愣望庄瑚出去的身影,半天憋出一句:“我那一大家子住哪儿啊?”
庄瑚或是听见了,或是没听见,没回查士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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