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金平糖么?”
她把纸袋子递过去。
冲田总司扬了扬眉梢,又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从袋子里拿了几颗糖出来丢进了嘴里。
千夏自己也又吃了一颗。
一时间没人说话,傍晚的风吹动林木,静谧却安详。
今剑往右看看冲田总司,又往左看看自家主公。
注意到小短刀的目光,千夏把装着糖的纸袋子塞到了他手上,“没关系,我不会告诉烛台切的~”
“……”
小天狗一愣,然后鼓起脸颊,红红的眼眸像是宝石一般透亮好看,“我才不是想要吃糖呢!而且,我也不会有蛀牙的啦!”
“诶?真的么?”千夏睁大眼睛,相当天然地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感叹道,“真好呢——”
“……”
今剑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呆了下。
一旁的冲田总司再度发出了笑声,然后又低低咳嗽起来。
“那位先生是怎么放心让你们两个单独出来的?”
接过千夏递来的手帕,缓了好一会儿的冲田总司才勾起嘴角问道。
他看着这一大一小,总有种随便来个人贩子就能打包一起把他们拐走的感觉。
“我可是很强的!我会保护好主公大人~”小天狗挺直了小胸膛,一脸自傲。
千夏也很认真地点头表示认同。
虽然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今天再遇到这位冲田君的时候,他看起来比初次见面时要亲切温和许多,只觉得那种茫然寥落的感觉在他身上减淡了些。
不过这是好事,所以她也没有深究。
但是冲田总司却扬了扬眉梢,语调中透出古怪,“比如……遇到浪人的时候,转头就跑?”
“诶?”今剑一愣。
“你看到了啊。”千夏怔住。
“嗯,看到了哦~”冲田笑眯眯的,“就连一直跟着我的那位,也差点要冲出去呢,但是你们跑得太干脆了,他没来得及~”
冲田总司方才原本也想要出手的,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加上又是在白天,即便是变成罗刹的样子行动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只要想到他们也是为了新选组,为了保护土方先生而来,他就无法袖手。
——但是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却连犹豫都没有犹豫,转头就跑了,而且跑得飞快
就算是他,也愣了好一会儿。
“哦~”
千夏点点头,也没问他原来一直都知道烛台切跟着他的事情,只是很认真地解释,“今剑很厉害的,那两个人才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打架很麻烦,我们不想要引起骚乱。”
“主公大人……”
小短刀眼眸亮晶晶地看向她,一副受到了表扬非常感动的样子。
“哦?”冲田总司挑眉,“那你呢?”
千夏露出疑惑的表情。
冲田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千夏自宽大的衣袖中隐隐露出的手,“在学剑?”
千夏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然后将双手从袖子中伸出来露出了因为练剑而被磨起了水泡的掌心,她恍然大悟,然后有些腼腆地挠挠头,“嗯~虽然刚刚开始学习,但是我有一个很好的老师哦~”
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了冲田总司腰侧的佩刀上。
冲田注意到她的视线,饶有兴味地扬了扬眉梢,然后解下了那把刀,“要试试看么?”
“诶?”千夏一愣,然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力点头,“要!”
他弯唇一笑,却戏谑道,“那你的刀呢?”
“……”
千夏顿住,然后沮丧地垂下头。
是哦,虽然本丸中的付丧神们都可以被称为是她的刀,可是可以由她握在手上对战用的单纯的武器,她却并没有……
今剑看着她失落的样子,迟疑地拿起了自己的本体刀,“主公大人,您用这个吧……”
“短刀的用法与一般的刀可不太一样,”冲田一脸无奈地摇头,他自腰侧解下了剩下的那把胁差,“接着~”
“咦?”下意识伸手接住了那把刀,千夏怔怔地看向已经走到空地处的年轻人。
“虽然你好像更喜欢这家伙,”冲田总司抱着那把打刀站在夕阳下,他抬了抬下巴,眼神温和却透出无比的自傲,“不过这是我的爱刀,不能借给你。”
——果然是怕黑啊
他了然。
那双在灯光下透着浅浅光晕的眼眸微微闪动着,然后再度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看起来并不是能够安稳睡去的模样。
长曾弥虎彻在心里叹气。
“主公睡不着的话,想要听听本丸以前的事么?”
阖上的眼眸一下子就睁开了,她眨眨眼,唇角一弯,点头。
长曾弥虎彻微笑了下,就势在她的床铺旁跪坐了下来,就如同被弟弟浦岛虎彻撒娇着非要他讲关于浦岛太郎的睡前故事一样,他平淡却温和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当中响起。
这个本丸到底存在了多久,长曾弥虎彻不知道,作为初始刀的加州清光也许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提起过,本丸里的景色一直都是秋天,小坡上的大树永远都在飘落着金黄的叶子,但是缀在枝头上的茂密树叶却也没有变的稀疏,没有付丧神见到过那棵树开花的样子,就如同没有付丧神看到过本丸下过雪一样。
因为这座本丸的主人,他的性情就如同这始终不曾变化过的季节里掠过的风,清清冷冷,给人稀疏凋敝的寥落寂寞感,却又不会像寒风一样凌冽刺骨到吓人。
大家尊敬他的同时,却也不敢过于靠近打扰他,因为他不喜欢。
除非必要,他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露脸,这让渴望着得到来自主人关爱的刀剑们都很失落。对于赋予他们人身,以灵力契约相互羁绊的审神者,刀剑们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与依赖感,即便是性格再沉稳,表现得再孤僻自我,作为刀剑,他们始终是希望能够被使用被细心对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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