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抱怨的时候也很少,更多的时候是到处乱蹿。
要么跟他显摆新得到的裙子花样,要么给他带些来自不同地方的特产。
小东西很喜欢吃,在他素来命途多舛的房顶留了许多食物的残渣。
每次因为某些意外而让他房顶受挫的时候,屋子里总会掉进去好些蚂蚁和食物碎屑。
那日他觉得心情不错,声音压低回了一句,“我在屋里,怎么看见你裙子的样子。”
那小狐狸登时激动了,蹭的一下蹿到了屋内。
“神君大人邀我进屋了么?”
他仍旧是那幅漠然冷淡的样子,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缓缓点头,“行了,你出去吧。”
“?”
正当她以为这个木头桩子刻意是耍着她玩的时候,才听到了他低低的一声好看。
过了好多时候,她都以为当初那一句其实是幻听。
因为她也只听到过那么一次而已。
之后再说换了新衣服,他也没叫她再进过屋子。
但白洛跟沐雨泽真的没有别的回忆了么。
不可能的。
她追人的时间,比任何一个人想象的都要长,都要坚持。
就连晚上也从来不曾离开。
衰神睡在屋里,她便睡在房顶。
衰神在的地方,天气向来不怎么好。
天上还有天,这一点,说起来其实也挺奇怪的。
但是这里如果不是周遭缥缈雾化的灵气,其实跟人界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人界是神君行云布雨,而天界却是自然生成的......
没人想天界为什么会下雨,为什么会有星星。
但自从白洛追求衰神开始,便许久没见过星星了。
晴天倒是见过无数次,只是太阳每次都像是要把她烤干一样,晒回原形的感觉真不怎么好,还好每日有值守的时间可以让她略作歇息。
其实白洛也总感慨自己是怎么有那么大的魄力的。
反正,就是认准了这个人。
即使他完全不理睬她,即使他完全不为她的一次次努力所动。
这个人的心硬的像是一块石头,但是她相信,只要她能有办法,能努力住进去,就一辈子再也出不来了。
她父王和母后就是这样的一对,虽然是父王主动的,但她羡慕的很。
她一点儿不介意自己在感情里是弱势的一方,一点儿不在意自己以后会被欺负,毕竟,看她爹娘,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这天晚上,难得没有下雨,她趴在房顶上,扒开了一块瓦,看着坐在桌前看着一道棋局的神君,眼睛里满是爱慕。
那个专注棋局的人,偶然间一个抬首,将她整只狐狸都钉在了原地。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突然就抬头了。
完了完了,又被发现了!
她居然掀他家里的房顶。
完蛋,这次要被他彻底扔出府邸了。
一边儿将瓦片而盖上,一边儿满心绝望的狐狸,突然感觉身旁起了一阵风。
衰神此刻倒还算整齐,一身蓝色长衫,轻纱的腰带在她眼前飞舞,随着他坐下的动作,带起一阵冷香。
狐狸刷的一下红了脸。
虽然被这个家伙以各种姿势拎过脖颈子——一般都伴随着被丢出去的举动。
但这次以人形姿态跟神君大人挨的这么近,却还是第一次。
狐狸暗搓搓的抬手按住了砰砰跳的心脏,紧张的闭了眼。
不会人形也要拎着她扔出去吧。
“难得,能看见星星。”正当狐狸心中天人交战的时候,耳旁突然响起的清冷声音,打破了她的一切心思。
她的心瞬间平静了,依言抬起了脑袋。
天上的星星亮亮的。
这是和神君大人,共度的第一个夜晚。
即使是一点点些微的甜,便足够她拼尽全力,连自己也不管不顾的交出去了。
那天之后,她更加勤奋的出现在衰神眼前,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她能感觉到,二人之间的关系在一点点的贴近,那个时候,是白洛追夫生涯中,最幸福的时光。
直到后来,白洛接了一次除妖任务。
他眼见着白洛因为那只妖幻化成自己的样子而意乱情迷,没忍住出了手。
那个时候,他便知道,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他不光是衰神,还是她命中注定的灾星,也许,什么时候,他就会害了她。
怀里的那个姑娘那么相信他,在见到他之后便放心的睡了过去。
那只艳妖伪装的那么像,接触的时候,却还是被白洛识破了,那一瞬间,他无法不动容。
毕竟,那只艳妖的实力,比白洛整整高了五阶,完全一个成年人对付一只小菜鸡,迷惑起来绝对不会出现纰漏的情况,可偏偏她真的认出来了。
如果单单是这样,也许,早在那个时候,他便会告诉她,自己也喜欢她了。
可是他不能。
她有自己的命定之人,自己插手,只会害了她。
尤其是,在她命定之人,已经出现了的情况下。
沐雨泽抱着陷入沉睡的白洛准备回去的时候,那道一身莹白的身影突然挡在他身前,眼神锐利的看着他,“请你放下我妻君。”
那个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偏偏,对方还有证据。
以血为契,天地共忠。
既然已经缔结了这样等级的姻缘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沐雨泽无言的看着怀里的狐狸,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心痛,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感觉。
只知道似乎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是我救了她的命,没有我,她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所以,她的姻缘,在她刚出生的时候,便被妖后许给我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可以将我的妻君,还给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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