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氤氲着龙诞香, 皆起于顾未明宽衣解带间,身子底下是那雪白刺目少女的柔软胴体,她翘着微微肿胀的红唇, 仿佛在无声邀请着他的蹂=躏, 顾未明猫一样下腰,恨不能就这么生生揉碎了这少女, 揉碎了这间暖阁。鼻端香气索绕, 耳畔喁喁低泣,少女在他的驰骋之下,已然昏厥过去, 可他仍旧是无法餮饱的一头兽,丢开少女,起身时无意间瞥向一旁的琉璃镜玛瑙盘上, 映着他自己雪砌冰雕般的容颜, 上头则爬满了早被情=欲腌透了的红晕, 纹云榻上、织金帐底、哪一处都可供他千种缠绵。顾未明把帘外清丽的少年一把拽至怀中,欲望正要瀑天瀑地毫无节制地泼下,外头忽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未明眉头微微一蹙, 并不理会,只管拿利器去戳戮另一具身体,好舒缓他因服散而燃起的那一股股燠热。
等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自少年身子里退出, 这才隔着帘子懒懒问道:“何事?”
小厮不敢上前, 哪怕再是心腹之人,也只能干咽了两口唾沫才道:“六公子,出事了!”
顾未明哼哼一笑,已把少女置于腿间,不住把玩着那两点珊瑚,视若无睹的神情:“天塌了?”
“不是,六公子,西仁里的事廷尉署开始插手了!”
顾未明手底一滞,朝少女光滑白腻的臀上狠狠拍了一掌,似是自语:“小东西到底给我惹出祸来了。”
话虽如此,心间倒无多少情绪,窸窸窣窣起了身,随意捞过一件衣裳松松垮垮赤脚走了出来,这是一张痛快过后的脸,墨黑的眉毛,润红的唇片,以及,眉睫覆盖下的眼睛,渺目烟视,欲=火渐渐如西天晚霞般点点褪尽,小厮迅速抬首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了头,六公子虽惯常如此,然而下人们却不得逾矩窥探,饶是在外头听了这半日的荒唐杂声,此刻也只能低首等待训话。
不料顾未明懒得放在心头,命婢子们过来梳头,那小厮却不能不忧心:“六公子,此事做的极为利落,不知廷尉署竟如何得了风声,公子有何吩咐,小人这就去办。”
镜中人冷冷嗤笑:“成去非是拿廷尉署当他的鹰犬之才,其心可诛,算计着把人都弄死,自己也就人莫予毒了,可惜他忘了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着在心里继续默念道,成去非,你想动我,正是云霓之望,岂不知我亦等着看你如何作茧自缚,自掘坟墓!
小厮虽不太听得懂,但大概意思倒也咂摸到了,只是不明白六公子发这么一通感慨,却无真正实际动作,不免纳罕,毕竟官仓的案子弄得天下皆知,就是六公子也一并受罚,已贬官外放,不过几日就要启程赴任。
“那……六公子就没半点打算吗?”小厮犹犹豫豫问道,顾未明不觉间已装扮如新,施施然走到窗前,亲自支起了窗子,让一股股寒流趁势而入,待深沉吸入一阵,轻蔑笑道:
“他能奈我何?上回来家中找他的那个姑娘,怕是心爱得紧,如何在床上恣肆操弄女人,只有他自己清楚,倘是为这类事,他自己也是没脸。”说罢脑中浮现琬宁那娇怯怯的扶风身段,只恨自己当日没得手。那姑娘倒在其次,恶心成去非才是真。
轻飘飘露骨几句,说得小厮跟着脸一红,实难想象乌衣巷大公子那样一种性情,床笫之间该是何等模样,可见众人习以拿他当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神人,人间一切俗事自是与大公子绝缘。不过转念一想,六公子这话毫无道理,文不对题,那姑娘听闻是随殿下而来,自然就是大公子的人,何来没脸之说?不过此等腹诽,也只能烂在肚里。
小厮本是得了惊天动地的消息而来,被顾未明三言两语化成无关紧要的一阵风,就此散了,一时也无甚主意,见礼退了出来。
刚出园子没几步,瞧见顾曙自桥头下来,眼皮直跳,长公子同六公子两人,兄友却难能弟恭,至少表面看上去便是这样,两人各自心腹却不能看着过不去,见到彼此真正主人,这小厮仍是毕恭毕敬上前见了礼,顾曙似无意问道:
“日子快到了,六公子所需一切事物可都备齐了?”
不伤脾胃的一句问候,小厮心知肚明,这是问六公子外放一事,忙答道:“已经打点好了,谢长公子关心。”
顾曙闻言轻笑一声:“我自家人事,你何言谢字?”
小厮这才了悟自己糊涂至此,竟不经脑子扯出这么一句,赶紧赔不是道:“小人无心多嘴,说差了话,请长公子恕罪。”
永远都这般云淡风轻,哪怕是在萧索初冬,长公子面对着下人,也从不会让人难堪,犹如惠风和畅的溶溶春日,自然是菩萨低眉的做派。小厮每每临到此类情景,总要在脑中过一遍六公子那满是不屑的一句“佛口蛇心”,不过于下人们,总归受用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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